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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他腦海里打了這麼多的轉,回神過來,還能接上鬱明的談話。鬱明嘆氣:「好有什麼用,我覺得要給她報個班,就是那種培養女性魅力的,如何走路如何講話通通都要學。她從不打扮自己,一開口就能把人噎死,怎麼找得到老公。」他沉默了會,後頭的話更像是自言自語:「她會不會一輩子做老姑婆啊?她要是做了老姑婆,老了沒人照顧,可怎麼辦?爸媽死了,她就是我的責任了。」
鍾樂側身喝水,聽到這話差點沒把水給噴出來。鬱明真讓他刮目相看,本事芝麻大,心倒是西瓜大。你不要麻煩鬱玲就已是天大好事,還指望鬱玲有一天孤苦伶仃,老無所依?
他起來把窗簾拉上,再躺回床上睡覺。他沒有午睡的習慣,但是眼下海灘邊白花花的,出去無疑是當紫外線的人肉接收機。他已經挺黑了,不需要再黑了。再和鬱明聊下去?也聊不出什麼好話題。鬱玲會孤苦伶仃?真要有那一天,不用你鬱明照顧,我自個在鄉下買兩間小屋,鬱玲住一間,我住一間,屋前院後,養養雞鴨種種花什麼的。他被這樣的想法驚倒,媽呀,哪裡的情節,是周伯通和瑛姐嗎?再想,倒也挺有趣。
胡思亂想中,他睡得很淺,做了個夢,夢見他和蘇慧結婚了,有天回家,不知從哪裡冒出個女孩子,好大的了,看樣子都有八九歲。孩子喊他爸爸,他很高興,說慧啊,我們有孩子了。蘇慧滿臉悲憤,打了他一巴掌,說,這哪裡是我的孩子,我能生下這麼大的孩子嗎?這是你跟鬱玲的。她把他趕了出來,他帶著孩子去找鬱玲,見面就說,玲子,我終於曉得你當年要離開我的原因了。夢的最後,鬱玲為他煮了一碗麵。
鍾樂醒了,看旁邊的床鋪,鬱明已經走了,他還躺著好好回味了一下這個荒誕的夢和夢裡麵條的味道。夢裡的鬱玲不是現實中的鬱玲,她是長發,束了馬尾,穿淺杏色的針織衫和中裙,腰間還圍著一塊碎花小圍裙,臉上始終掛著親切動人的微笑,眼裡也都是柔意,對這十年來獨自養大小孩的苦楚和艱辛,一字不提,就為他去煮麵了。他「哎」了聲,夢都是相反的,要鬱玲下廚煮麵,還不如他自己去做,來得實際。
一看時間,四點都過了,他也要下海灘。走時敲了敲隔壁的門,沒人應答,看來鬱玲和小倩也都下去了。臨近傍晚,沙灘上人漸漸多了,一時間鍾樂沒有找到鬱玲他們,便獨自先下水遊了兩圈。遊得累了,上岸休息,看見鬱明和小倩躺在一把太陽傘下,卻沒見到鬱玲。他過去問:「鬱玲呢?」
鬱明戴著墨鏡吸著椰子汁:「沒下來吧。」
「我下來時敲過門了,沒人在。」
鬱明望向小倩,小倩說:「我走時她在啊。她說再等會,我就和鬱明先下來了。」
鍾樂去自助櫃檯找到包,拿手機打鬱玲電話,通了,但是一直無人接聽。他來不及換掉泳褲,套了t恤,踩著一腳的沙子跑回了酒店,敲了一通門,仍是無人應答。鬱玲不會游泳,所以不會輕易下水,不在沙灘上,也不在酒店園林裡,又沒帶手機,搞什麼鬼。他突然想起上午和她聊天時的陽臺,便往那邊跑。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欄杆邊,大叫「鬱玲,鬱玲」,那人揮手,再跑近點一看,真是鬱玲。「玲子,怎麼啦?」
鬱玲已在陽臺呆了一個小時:「謝天謝地,鍾樂你來了。小倩出門時,把陽臺的門給鎖了。」
「鎖了?」鍾樂還沒反應過來。
「嗯。我在陽臺,沒法開啟。你打電話,把小倩找回來,讓她開門,再給我開鎖。我都被氣炸了。」
鍾樂點頭,他不知道小倩電話,只能打鬱明的,打通了也沒人接,他只能再跑一趟去找人:「你等我。」他走幾步,又回頭:「玲子,你能跳下來嗎?不高,就一層樓。」
「底下都是石頭。」要是沙灘,鬱玲早就跳了,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