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3 頁)
趙劉二人頻頻點頭,都說俺們信著你戴先生了。戴先生呷了口酒,又說:&ldo;當面鑼對面鼓,兩頭的話要挑明。孩子嘛,你們都見了。小子呢,儀表堂堂,打山東過來的,身體好能吃苦。姑娘呢,模樣周正,手巧活計好,挺門過日子差不了。&rdo;
酒桌的氣氛融洽,很快談妥了所有事項。男方的彩禮足夠買兩頭黃牛,齊整整的禮金當即過給了劉大車。劉大車很高興,自然無話可說,娶親的日子定在九月初十。戴先生最後起的收杯酒,說:&ldo;親戚做成了,還有啥挑的?以後你趙大東家來縣裡,可別忘了到小店坐坐。&rdo;
劉大車快言快語:&ldo;只要俺親家來,就請你這個大紅媒喝酒哩。&rdo;
從安城縣回到家,天已經朦朦黑了,金氏還沒睡。趙前的心情格外好,把去縣裡的事和女人細細講了一遍。侄子的終身大事定下來了,金氏也如釋重負,不過她覺得彩禮有些重了,但只是想了想沒說什麼。男人當家做主,賢惠的女人都知道深淺。夫妻倆臨睡前在一起嘮些家常,男人興奮著,說等到成運成了家,就把西溝的兩垧散地借給他。女人挺著鼓鼓的肚子,盯著男人看,說:&ldo;那,李三子咋辦?&rdo;當年他們離開西溝時,那片地租給李三子了。
第三章(7)
&ldo;俺已經夠意思了,種了九年還想咋的?&rdo;趙前對李三子早就心懷不滿,一直交當年定的地租子,一年只有兩石。他恨恨地說:&ldo;西溝都是好地,咋的也得打三十來石,李三子沒心沒肺的,連個謝字也沒有!&rdo;
金氏明白男人的心思,一邊吃力地鋪被一邊勸:&ldo;拉倒吧,以後再說。&rdo;
&ldo;一念之仁啊。&rdo;趙前脫掉褂子,&ldo;那成運咋整?總不能摟著過一輩子吧?&rdo;男人的心思是,侄子總歸不是兒子,還是不在一起為好,免得以後糾纏不清,又說:&ldo;還是別在一處攪馬勺吧。&rdo;
&ldo;我看我爹在岔路口的地……&rdo;女人像下了很大決心。油燈下,夫妻兩個對了下眼神。女人通情達理,主動提議借地給侄子耕種。
燈熄了。外面沒有一絲風,月很圓很亮,把趙家大院融進了綿延起伏的銀色之中。趙前心存感激地摸著女人的頭髮,又把戴先生的話講了一遍,金氏聽了惶惑,幽幽地說:&ldo;誰知道肚裡的這胎是個啥時辰?&rdo;
夫妻兩個不再言語,靜靜地聽調皮的小蟲唧唧鳴唱……
1嚼奶布:高粱米煮至八分熟,在大人嘴裡嚼爛,再用布擠出汁水餵給嬰兒。
2抬杆子:舊時火槍的一種,亦稱大抬杆。
3筒子鍬:特製農具,形狀似平頭鐵鍬。
4勒刀子:工具,固定在木槓兩端鐵製的刀具。
第四章(1)
翠花衚衕實在討厭,這是金首志在此廝混了一年後的想法。這裡太過金粉氣了,奢侈得叫人眩目,多停留一分鐘,就多一分難堪,囊中羞澀的人不適宜在此久留。街路曲折狹窄,平均一丈來寬,長不足一里,卻是吉林最繁華的所在。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兩旁鱗次櫛比地排滿了商號,最有名的要數金店、鐘錶店和花店。說起翠花衚衕的花店,可謂久負盛名,從女人的頭飾到居室裡的瓶花,以及各色各樣的絹花紙花,無不工藝精湛,精巧別致。翠花衚衕叫得響的商號有:怡會恆、興順好、玉聚昌、玉順號等等。憑著放山人陳把頭的保
薦信,金首志在&ldo;玉合盛&rdo;花店謀了個差事,名為學徒,實則為燒水掃地站欄櫃吆喝生意的夥計。別看掌櫃的在客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