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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說說話。”鍾垣一邊往那邊走一邊回頭看我。
“誰跟你說話。”我不耐煩地把頭轉向一邊。
“我這兒靠窗……”
“先生,我幫您放行李。”那空乘又笑容可掬上了。
我瞪他一眼,扣好安全帶戴上眼罩裝睡。
我在空中吃了一頓午飯,下飛機的時候正是下午兩點。我站在機場大廳想買一份崖北市區地圖,剛摸出錢包鍾垣就拖著箱子顛兒顛兒地過來了。
“沒人來接機?”他看我。
“你不也沒人接麼?”我嗤笑他。
“你對崖北又不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市內?”他小心斜睨我一眼,“……我還能把你送到你外公家。”
“送到了然後被他們趕出來?”我特熱情地衝他一笑。
鍾垣訕訕地笑了,默默陪著我買完地圖,跟著我一起往機場外邊走。我站在崖北的天空下呼吸吐納,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
“我家在東崖橫街22號。”鍾垣意義不明地看我一眼,“你這次要是有空……就來看看吧。”
“不去!”我惡狠狠地看他一眼,甩開袖子衝他低吼;這時機場外面停了一排空計程車,我隨手拉開一個就鑽進去了。
“西崖橫街。”我對著司機點點頭,張口報了地名。
我跟那計程車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聊崖北市的近況,聽那小光頭司機用濃厚的鄉音跟我說崖北地界上哪條路翻修了哪座爛尾樓又爆破了,甚是有意思。那司機麻利兒地把我拉到了夏家老宅子巷口,還挺好心地幫我下了行李,找了錢就走了。
我想起這會兒應該往老宅子裡打個電話,臨上飛機前我跟家裡二舅舅通了電話,剛剛在飛機上一直沒開機,上出租後一直跟光頭司機嘮嗑也忘了這岔。我一邊開機還一邊有點兒不利索,畢竟是未曾謀面的血親,臨到要碰頭了心裡還真有點兒緊張。
誰知剛一開機就是一連串簡訊飛進來,全是未接來電提示,座機號全是崖北的區號打頭,長長的未接提示後面難掩一股子火急火燎的焦躁。我回了回神,往老宅裡撥了個電話。
電話飛快地就被接起來了,對面是個中年婦女,聲兒急切切的:“念非,是念非麼?你這會兒在哪兒?可把你兩個舅舅給急死了!”
“誒我是,這會兒就在西崖巷子口呢。您是……?”
“我是你二舅媽。”對方利索答道,“你自己一個人就回來了?誒,這真是……真是……”她在那邊忙亂了一會兒,“你等等我馬上就出來開門兒!”
我這邊剛掛了電話,就聽見巷子深處傳來院子開門的聲音,我尋聲望去,見一個瘦瘦小小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中氣十足地叫我:“念非,這邊兒!”一回頭又往院子裡招呼,“步步,趕緊給我出來!你哥回來了!”
我提著箱子拖行了幾步,就看見一個男孩子從院子裡應聲鑽出來,一路小跑著奔到我面前,眉清目秀,笑得一臉燦爛,脆生生叫我:“哥。”
那一聲兒簡直叫得我心口都酥麻了。
“步步?”我穩穩神,知道二舅舅的兒子叫夏柏步。
“誒,是我。”他倒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伸手幫著我拖行李箱,“您上哪兒去了?今兒一中午我爸跟大伯都在找您。”
“我沒上哪兒啊,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了。”
“誒,也是我們這邊不好。”二舅媽跟上來陪著我走進門,“本來你大舅舅說要親自來接你的,臨到頭了市委那邊有事兒,就叫你二舅舅去接,你手機不是一直關機麼,時間上沒來得及。”二舅媽邊說邊摸手機,“誒,你回來了就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去。”
“我下了飛機忘記開機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帶著歉意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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