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唯與訶，其相去幾何(第1/17 頁)

【帛書版】唯與訶，其相去幾何？美與惡，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望呵其未央哉。眾人熙熙，若享饗xiang於太牢而春登臺。我泊焉未佻zhao，若嬰兒之未咳。累呵如無所歸，眾人皆有餘，我獨匱，我愚人之心也，沌沌呵。俗人昭昭，我獨若昏呵，俗人察察，我獨悶悶呵，惚呵 其若海，恍呵 若無無所止。眾人皆有以，我獨頑以俚。吾獨欲異於人，而貴食母。

【通行版】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 累累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眾人昭昭，我獨昏昏。眾人察察，我獨悶悶。恍兮其若海，恍兮其若無所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 頑似鄙。我欲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譯文】

應諾和呵斥，相距有多遠？美好和醜惡，又相差多少？人們所畏懼的，不能不畏懼。這風氣從遠古以來就是如此，像沙漠一樣，面積廣大無邊，無邊無際，永遠沒有盡頭。而人們卻熙熙攘攘的擁擠在一條仕途的小路上，如同去參加盛大的宴席，如同春天裡登臺眺望美景。唯獨我漠然於此而無動於衷，混混沌沌的樣子，就像嬰兒還不會發出嘻笑聲；又象疲倦閒散的樣子，好像浪子沒有歸宿。眾人都富餘的東西，我反而要捨棄。我真是隻有一顆愚人的心啊！世人都喜歡炫耀，而我卻昏昏昧昧；世人都精明機巧，而我卻無所辨識的樣子。一邊靜的像海似的，另一面卻像不止的狂風。世人都精明靈巧有本領，唯獨我固守著原始質樸的狀態。我與人不同的原因，是因為以“道”為貴。

【註釋】

“唯與訶，其相去幾何？美與惡，其相去何若？”

這兩句提出了關於相對性的哲學思考。“唯”與“訶”（可能是指“非”），“美”與“惡”，都是相對的概念。老子在這裡詢問，這些相對的事物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或者說，它們之間的界限是什麼？這表達了老子對於相對性和對立統一的深刻理解。

“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望呵其未央哉。”

這句話講的是人們的恐懼心理。人們通常會害怕某些事物，但老子指出，這種恐懼本身也是無法避免的。他用“望呵其未央”來形容這種永恆的狀態，意味著人們總是在某種程度上感到恐懼。

“眾人熙熙，若享祀於太牢而春登臺。我泊焉未佻，若嬰兒之未咳。”

老子透過對比“眾人”的熱鬧與“我”的寧靜來表達自己的超脫態度。“熙熙”形容眾人忙碌而快樂的樣子，彷彿在參加盛大的祭祀活動；而“我”則保持著寧靜和淡泊，如同未斷奶的嬰兒一樣天真無邪。

“累呵如無所歸，眾人皆有餘，我獨匱，我愚人之心也，沌沌呵。”

這裡“累”可能指的是疲憊、迷茫或者負擔。老子說自己像是沒有歸宿的人，而眾人則都有他們的寄託和滿足。他感到自己的心靈是空虛的（“匱”），這種空虛其實是一種無知（“愚人之心”）的表現，但這種無知卻是一種原始的、未經雕琢的純真狀態（“沌沌”）。

“俗人昭昭，我獨若昏呵。俗人察察，我獨蠐蠐呵。”

老子再次強調自己與世俗人的不同。“昭昭”和“察察”都是形容精明、清醒的樣子，而“昏”和“蠐蠐”則是相反的狀態，意味著迷糊、渾濁。老子在這裡表達了自己對世俗智慧的不屑，以及對自己混沌狀態的接納。

“惚呵其若海，恍呵若無所止。眾人皆有以，我獨頑以俚。”

“惚”和“恍”都是形容模糊、不確定的狀態。老子將自己的狀態比作海洋和虛空，暗示著一種無邊無際、不可捉摸的境界。而“頑以俚”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