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官場(第1/3 頁)
江水滔滔,江面上行著一艘樓船。雖然這樓船規模不大,只有兩層,卻也極為罕見了。
徐一真、張長貴在上層船艙中,相對飲茶。一旁,秀兒正看書,封面上寫著“黃帝內經”。六爺則擦拭著一柄劍。
下層船艙連通著甲板,放著行李、馬車。
這船雖然大,但仍然是民船的規模,放了馬車之後,就住不下人了。“真沒想到,小小的村子裡竟也藏龍臥虎,有這麼一艘大船。”張長貴讚歎一聲,畫風一轉:“快到北岸了,咱們該商量一下,如何防治瘟疫了。”
“如何防治瘟疫?”徐一真聽得一愣:“不是都做了麼?先是我以針法來控制症狀,而後你開方治病。”
“這是面對個人時候,如此治療自然沒錯。”張長貴解釋:“但制瘟抗疫可不是給個人治病,須得好好規劃,也不然事倍功半。”
徐一真仍不懂:“這些,於府尹說過,於皇上奏對的時候也說過麼?一、二、三、四條條分明,順著做就成了啊。”
“你說的是封鎖隔離、大鍋熬藥、重病分治、廣撒石灰四策?”張長貴笑說:“自然,這樣做定然能夠止住疫病。
“正好,雖然只是一村之地,此次也算治過瘟疫了。你不妨回憶一二,你這四策,有幾策是真做了的?”
“瞧你說的。”徐一真笑說:“這四策不都做了麼?
“剛進村的時候就已經商定,須得讓衙役封鎖村莊周圍,不讓村民隨意離去。這三天來,更是大鍋熬小青龍湯,重病則在棚裡單獨治療,更是囑咐他們要家家戶戶噴灑石灰。
“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長貴搖頭:“這幾天,你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棚裡治病,村裡的防疫,知道卻並不清楚詳細,一切都是應天府的李中和負責。
“你如何確定。他們就真按之前安排的做了?”他轉而問秀兒和六爺:“兩位跟著運送病人,或者傳遞藥材,與我倆與他們之間的溝通,知道的肯定比我倆詳細。
“不知感覺如何?”
秀兒知道,張長貴這一問,問的不是她,而是身邊的王六,所以只是笑笑,籠統地說了一句:“我感覺跟師父安排的有些出入呢?是吧王叔。”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倆關係顯然更好了。
眾人目光都看向六爺。
六爺聞言,停了手中動作,想了一會兒:“先是,他們並沒有在村裡噴灑石灰。而後,也並沒有人封鎖村莊。第三,若非有保生堂的人在旁邊幫襯指點,這幫衙役藥都能熬壞。
“至於說重病隔離,如果在棚子裡看病也算的話。”
徐一真一陣驚愕,而後便是心中升起一股怒火:“這個李中和,說得倒是好聽,做起事來這麼不盡心盡力!”
“倒說不上不盡心盡力,只因他是官,真正做事的是吏,為的是民,罷了。”張長貴說。
徐一真沒聽懂,只覺得高深莫測。
你讓他說江湖的道道,他還知道一二。但官場,他可是兩眼一抹黑了。
“與一縣而言,知縣、縣丞都是外來的官,其他如主簿、典史雖有官身,本質上卻是吏。衙役,則更是吏了。
“官是外來的。吏卻是本地的。因此要做事,須得看吏,而不是官。”
徐一真問:“這麼說,我去應天府找府尹,是錯的?”
“倒也不算錯。”張長貴說:“做成事,自然要吏。但若無官的應允與背書,吏總是想做事也不敢做事。
“所以,你該找了官之後,再去找吏。上下通暢,才能事半功倍。”
徐一真恍然:“我在見了府尹之後,該去見府中吏才是?”
“又錯了。”張長貴說:“這便是那第三點,為的是民。你我治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