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監斬(第2/2 頁)
知自己大限將至,便忍不住回憶過去了。只開一個頭,徐一真便大差不差猜到他什麼想法。
“你覺得自己是懷才不遇?因此用計害了你父親?”徐一真想到秀兒所說。要真是如此,張宣此人真就是重新整理了下限了。
“放屁!”張宣噌的一下跳了起來,伸出三隻指天發誓:“我若是有半點想害父親,便叫我天打五雷轟,生生世世淪為豬狗,不得好死!”
徐一真信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誓不是亂髮的。
不等徐一真再問,張宣似是為自己辯解一樣:“是父親,是父親的錯。本來便已經商定,即便我被圍困,須要管我,父親只須直取敵軍首腦,軍陣立破。
“偏關鍵時候,父親顧念父子之情,選擇了先救我,卻把一干兵馬折損大半,連自己也戰死了。”
徐一真不置可否。
他不懂軍陣打仗,更不知當年故事,說不得誰對誰錯,只本能的覺得,張宣這樣說是為了推卸責任,不當人子。
要說有什麼證據,沒有。只是感覺。但很多時候只有感覺就足夠了。
“然後呢?”
“然後?”張宣怒意又起:“然後朱重八卻覺得是我的錯,此後再不讓我參與軍事,只做僉事。直到如今,我也僅僅是中軍都督府一僉事而已。”
僉事,歷朝歷代具體職責不同,但多是助理、處理文書、參謀之類的文職。
“所以你不甘,欲要刺王殺駕?”畢竟敢把問題藥材送入宮中,似乎也只有刺王殺駕這一個原因了。
但用藥材刺王殺駕,這腦回路就有點清奇了。畢竟太醫院不是吃素的,剛開始或許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必然就反應過來了。
其中還有更多不確定,倒還不如直接來場圖窮匕見得好。
“刺王殺駕?”張宣嗤笑:“我雖自負,但卻也有自知之明。朱重八身為開國之君,自有過人之處,更是有氣運加護。”
“那你是想?”
“積蓄錢財,遠遁海外,再建新朝。”
你以為自己也是穿越者麼?還遠遁海外再建新朝?且不說錢財多少,你再建新朝,兵呢?沒兵不白搭。
徐一真讚歎:“志向遠大。我不及也。”
張宣冷笑:“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我卻不如你鴻鵠之志。”徐一真指著雞腿蓋飯:“快吃飯吧,要不就涼了。吃完好上路。”
先帝創業未始就已崩殂。張宣說得自個熱血沸騰,徐一真聽得卻覺得,他端的是應了“志大才疏”這四個字了。
有上進而不自知,棄正路而行邪道,內無才卻行險,結局早已註定了。
午時三刻,太陽照耀天下,炎火灼烤世間。
徐一真穿著官服直冒油汗,看了眼跪在法場上的張宣。
張宣似乎心有所覺,正好回頭看他。
四目相對,張宣嘴角挪動。徐一真看出他說的是:“我等著你。”
徐一真心中回答:不。我不會是這樣結局。
抽出籤子,猛地擲出。籤子劃過一個弧度落在地上,“啪嗒”一聲響,混合著他的一個字:“斬!”
刀光劃過,血色迸濺,人頭落地。
多少世事名利追逐,一切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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