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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溫在一片溫熱微涼中,漸漸沉下心,她全神貫注在試捲上,偶爾耳邊會傳來蘭蘭向步西岸提問的聲音,步西岸一般回答得很簡短:「第四單元第四小節,自己翻。」
他們聲音壓得小,低低沉沉,卷在風裡,又吹進鬱溫耳朵裡。有一瞬間,鬱溫回憶起自己從前在老家的生活,那個時候她寫作業也是這樣,坐在方方正正的木桌子前,隔壁屋傳著電視機的聲音,低低沉沉,她不會分心,只覺得安心。
一張數學試卷真寫起來用不了平時考試規定的那麼久,鬱溫寫完大致檢查了下,然後抬頭看向了步西岸,步西岸不知什麼時候拿了本練習冊,他個子高腿長,桌子和凳子都有點委屈他,所以他沒像鬱溫和蘭蘭那樣坐那麼端正,而是側著身,一條腿伸出去,另一條敞著,身子微微後仰,練習冊攤在手上,偶爾拿筆劃拉幾下練習冊。
他拿的倒不是鉛筆。
鬱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關注這一點,她還有點好奇練習冊是哪科,就微微探了探腦袋。
忽然,步西岸回了頭。
額。
鬱溫對上他漆黑的眼睛,眨了眨眼,第一時間把試卷遞上去,「寫完了。」
步西岸偏著頭,眼皮斂下,目光順著落在她手裡的試捲上,他視線輕描淡寫掃了一眼她小指上灰色的鉛灰,然後「嗯」一聲,坐正身體拿走了試卷。
從他拿走試卷第一秒,鬱溫的心就被提到了半空中,步西岸試卷拿得不高,遮擋不了二人的視線,所以鬱溫不敢看他,只能給自己找點事做分心——她開始擦手上的鉛灰。
剛擦第一下,聽到步西岸的聲音:「去洗洗。」
鬱溫一頓,抬頭看步西岸,發現他還在盯看試卷,並沒有看她。
怎麼真的跟老師一樣,一邊講題一邊還能分心拿粉筆砸人。
鬱溫「哦」一聲,起身去院子裡洗手。
蘭蘭早寫完作業了,在外面玩水,看到鬱溫出來,挺高興地問:「你也寫完啦?」
鬱溫「嗯」一聲。
蘭蘭:「那我們來玩啊?」
鬱溫嘆了口氣,忽然有點羨慕蘭蘭,可能這就是人類的複雜,之前步西岸沒答應她補課,她每天焦慮又著急,現在補課了,她又羨慕蘭蘭可以自由地玩。
「不了,我還要糾錯。」她剛剛還碰到了不會做的填空和大題,選擇也有一題不是特別確定。
「啊?你還要糾錯啊?」蘭蘭問。
鬱溫看向她,「你平時不用?」
蘭蘭說:「不用吧,一般不用。」
好的。
一脈相承,都是學霸。
鬱溫沒意識到自己表情有點幽怨,只「哦」了一聲,「那你玩吧。」
蘭蘭點頭,「加油。」
鬱溫在心裡嘆氣,在邁進堂屋前,重複了蘭蘭剛剛說的:加油。
然後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一瞥眼,看到試捲上有幾題被步西岸拿筆圈了出來,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眼睛直勾勾盯著步西岸的手,看他在她的注視下又圈了幾題。
鬱溫不動聲色倒吸了口氣,她錯了那麼多?
鬱溫有點不可置信,她做試卷的時候沒感覺那麼困難啊?
正想著,步西岸把試卷放回了她面前,「先看,是不會還是失誤。」
本來鬱溫是沒那麼害怕的,她只是有點緊張,但是現在,她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因為畢竟之前步西岸說過基礎太差他嫌麻煩。
鬱溫想著,忙不迭把注意力挪到步西岸圈出來的幾道題上,然後發現他圈的雖然有的她做錯了,但有的她沒錯啊。
她鬆了口氣的同時,試探性地抬頭問:「這題,我好像沒做錯。」
步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