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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季銘憶到死都不會忘記,他的心要跳出來了,喪子之痛只能是那樣。那樣的驚悚,一顆心都被劈開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得起。
季江然坐在地上懷裡抱著顧淺凝的屍體一動一動,安靜的靠在那裡。
季銘憶叫了他兩聲,伸手去將他喚醒,看到地上大片的血液,從他的手腕上流出。而季江然整個人閉著眼睛,那樣安靜,他竟是死得心甘情願。
好在是在醫院,難得血庫中有那樣的血液,經過一番急救算是把人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可是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男人,救回來了又怎麼樣?
他不想背棄自己的諾言,一心想要跟著去。那些同生共死的話,一直都是季江然說的,正如那個先死的如果是他,他一定會拉著她一起。而如今她先走了,他沒道理不跟隨,他捨不得將手放開。
所以才說季江然的命是簡白硬生生求回來了,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簡白直接給他跪下,痛苦失聲的哀求他:“江然,我和你爸爸將你和你哥養大花費多少心血,你以為我們就容易麼?你們為什麼就那樣自私,不肯為我們當父母的想一想呢?你不能沒有她,她死了,你就要陪著她,可是我們呢?我們就可以沒有你嗎?你哥哥已經走了,我們不能再失去你,你這樣不是要我和你爸爸的命嘛,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們還怎麼活……”
當年季江然揹負了這麼多,整個季家的生機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比五指山更難讓人翻身。而季銘憶和簡白就那樣緊緊的拉著他,一時片刻不肯鬆手,總算將他留住了。
可是,季江然那一段的日子不好過。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恍惚一覺醒來,緩不過神來,像個小孩子一樣輕輕啜泣,而他怔怔的望著天花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樣子就跟很小的孩子夢裡在哭,醒來了依舊啜泣,還處在驚恐或者悲傷中,當時的季江然就是那樣。
簡白看在一邊,心都要碎了。
“他就那樣反覆的折磨自己,雖然沒有再割腕,卻頻繁進醫院。有一次大冬天的下著冷雨,而他就在你的墳前睡著了,如果不是上官小小及時發現他,他一定已經沒命了。可是,再年輕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那種幾近自殘的折騰,還是落下一身的毛病。這些年我就擔心他的身體出什麼大問題,一直勸他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可是他一直吵著忙沒有去……我知道我一直逼著他再找一個人結婚,讓他感覺很煩躁,有的時候氣極了,甚至懶得跟我說話。如果他能好好的,我也不想逼著他,讓他過想過的生活,可是……他過得太苦了,我真的怕到最後我和你爸爸我們兩個都走了,閃下他一個人沒人照顧,便想著如果有一個女人天天盯著他,是不是我們也會放心許多……”
穆西咬著唇,但沉悶的嗚咽聲還是止不住的溢位來。她的喉嚨因為隱忍疼的不可思議,嗚嗚咽咽的,將聲帶都要扯破了。
簡白的話每一句都清析的響徹耳畔。
她說:“你不要看他這些年人前風風光光的,沉默寡言,好像成熟穩重了許多,其實不是,有一段時間我是懷疑他的精神出了問題,是不是患上了什麼精神疾病。一直想帶他去看一看,可是你知道江然那個性格,他打小就要強,哪個人要說他有病,不僅會將他氣死,思想壓力也會增大。我和你爸爸商量之後,沒有說出來,一心等著時間久了,讓他慢慢恢復……”
“那時候最擔心半夜聽到奇怪的聲音,一定是江然發出來的。他有的時候就跟瘋了一樣,夢遊著去做某一件事情,弄得樓上樓下乒乒乓乓的,折騰一下也沒什麼,只要不做什麼過激的行為傷害自己,我和你爸爸就已經很慶幸了……哪裡敢叫醒他,兩個人都不敢睡,就站在那裡看著他瘋看著他鬧。白天不說話,壓抑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