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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換上一副漫不經心的神色,點頭道:&ldo;那麼便去羽山吧。&rdo;
最後一隻木箱也燒完了,火堆裡只剩下殘留的火星。
月色朗澈,是時候出發了。
第18章 道阻且長(一)
從三坪村到羽山,路途有千里之遙,就算是快馬也要跑上十數天。一路上山巒相接,層層疊疊,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兩匹瘦馬在官道旁停下。
這年頭騎馬出行的人不多了,商隊的貨品大都以馬車押運,商人縮在車裡,像是烏龜縮排厚殼。單獨騎馬的大都是兵士,身上披著厚厚的鎖甲,隨著馬蹄聲叮噹作響。
可這兩匹瘦馬的背上,卻是兩個衣衫樸素的尋常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席黑衣,又瘦又高,面色略帶疲憊,披肩的髮絲中夾著些許斑白。一個年輕男孩,身披青衫,背梳馬尾,額上繫著一根白色的束髮帶。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馬,在道旁一處露天的茶鋪裡坐下喝茶。
茶鋪也冷清,一天到頭都開不了幾回張,掌櫃的瞧見兩個陌生面孔,好奇道:&ldo;二位這是要去哪兒啊?&rdo;
中年男子勾起嘴角,在身邊的青年肩上拍了拍:&ldo;帶我的小徒弟回家省親。&rdo;
&ldo;省親?年關還有幾個月呢?&rdo;
&ldo;這孩子三天兩頭嚷嚷著要見弟妹,攔也攔不住。&rdo;
&ldo;哦?&rdo;掌櫃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繞了一圈,又投向不遠處低頭吃草的馬匹,&ldo;怎麼不坐個馬車,還能省些力氣。&rdo;
&ldo;可不是麼,&rdo;男子點頭稱是,&ldo;本來我也這麼說,可徒弟性子調皮得很,打小沒出過遠門,非得自己騎馬,見見世面。&rdo;
一旁的青年本來埋頭喝茶,聽到這一句,差點把嘴裡的茶噴到桌上。
掌櫃瞧著他,眼睛笑成兩條月牙:&ldo;原來是頭一次出門,難怪這麼拘謹,來來來,多喝點。&rdo;說著又給他添了滿滿一碗茶。
待掌櫃退開後,盧冬青才將茶碗放下,苦著臉低聲道:&ldo;師父,咱也不用演得這麼誇張吧。&rdo;
盧正秋倒是淡定的很,一面喝茶,一面悠悠道:&ldo;哪裡誇張了,從小沒出過門的,非要自己騎馬的,不都是你麼?&rdo;
盧冬青端起茶碗,將茶湯灌進肚子,目光在四下巡視。
他的確是第一次外出,幼時他隨爹孃住在都城,後來又隨師父藏進深山,直到十九歲,他才終於踏入一心所嚮往的江湖中。
但江湖並不斑斕多彩,反而像是碗裡的粗茶,又澀又淡,連茶湯都灰濛濛的。
從出發以來,兩人已經走了半月有餘,馬道蜿蜒連綿,彷彿串珠的線繩,將城池和驛站串在一起,所謂旅程,便是從繩上的一個點挪到另一個點,餵飽馬兒,填飽肚子,倒頭睡覺,次日繼續向前。
盧正秋瞧見他東張西望,問道:&ldo;這一次出門,覺得這江湖如何?&rdo;
盧冬青又瞥了一眼空蕩蕩的茶攤,輕嘆道:&ldo;像是猛虎被抽了魂魄,關進籠子裡,從頭到腳不剩半點生氣。&rdo;
這一路上,他的臉一直如這般繃著,此時才終於將一聲嘆息籲出口。
盧正秋瞧著他,隱隱約約想起從前那個巷子裡的小孩兒,仰著脖子,甕聲甕氣地追問自己&ldo;江湖是什麼模樣&rdo;。
少年好容易才長大,江湖卻老得這樣快。
想到此處,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軟下來。
他忽然轉過身,朝著店家的背影問:&ldo;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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