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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便又微不可聞的開始泛紅了。
戚修是最瞧不得妻子落淚的,她只要紅著眼,掉眼淚,他便變得不知所措了。
只忙隻手捧起了妻子的臉,勸慰道:&ldo;沒有傷著要害,瞧著嚇人,實則不過是皮外傷罷了,已經好了,當真已經好全了&iddot;&iddot;&iddot;&rdo;
&ldo;好全了為何還會滲血?&rdo;
秦玉樓對丈夫睜著眼說瞎話的舉動十分不滿,她一個瞪眼,他便又抿著嘴,不說話了。
接下來,秦玉樓自然親自侍奉著他沐浴,替他擦背,生怕弄疼了他,生怕水打濕了傷口。
沐浴完後,秦玉樓命令丈夫好生坐著,她尋來了新的紗布和藥材替他重新包紮傷口。
待將那一層層凌白的紗布從肩膀上解下來後,便瞧見右胸上出現一條碗口大的傷疤,皮肉翻卷著,猙獰下人。
瞧著不是尋常劍傷,倒像是大刀或者斧子之類的鈍器給生生砍上去的。
許是方才沐浴力道大,滲出了些血,那皮肉相間的傷口,光瞧著,都能夠能令人骨頭打顫。
去年回時,肩膀上帶回一道疤,這一回倒是越發出息了,傷口越來越深,越來越嚴重,倘若這傷換到了左邊,秦玉樓簡直難以想像。
不知是不是力道重了,只聽到頭頂上&ldo;嘶&rdo;地一聲,秦玉樓一驚,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著:&ldo;疼嗎?&rdo;
瞧著妻子那樣小心翼翼,一臉緊張又擔憂的神色,戚修心中微酸。
忽而一把緊緊地拉著秦玉樓的手,然後隻手擾到秦玉樓腰後,一把緊緊的的摟著秦玉樓,只將臉埋在她的胸腹間,悶聲道著:&ldo;不疼,遠不及夫人當時生產時疼&iddot;&iddot;&iddot;&rdo;
戚修對妻子生產時那副痛苦不堪的情景可謂是記憶尤深,甚至有好幾個夜裡妻子疼的滿頭大汗的畫面都會不其然的闖入他的夢境中。
妻子方有孕不久,他便一言不發的去了北邊,一走便是數月,好不容易回來了,壓根沒陪多久,待妻子方要生產時,又一言不合的走了。
從有孕,到生娃,到現如今孩子們都這麼大了,他非但沒有給過半分陪伴,反倒是一直令她擔憂,令她無助。
戚修並不是個能言善辯,出口成章,會說軟話會哄人的人。
妻子若像往日裡哭著嚷著生生氣、將他狠捶幾下洩洩氣都是好的,反倒是這般不言不語的可憐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委屈她了。
秦玉樓一聽丈夫這般說著,雙眼不由一熱,便再也忍不住摟著戚修的肩便小聲抽泣了起來。
是的,生產時確實很疼,疼得要命,疼得她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就那麼去了。
可是在生產之後才發覺,原來最疼的卻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時刻緊繃著片刻鬆懈不了擔憂。
那樣鎮日七上八下的心情,內心不得安寧的擔憂,可比疼痛難受多了。
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多了這麼三個孩子,簡直令人措手不及,她是又當爹又當孃的親自在照看著,時常大半夜被吵醒,好不容易將孩子哄好了,後半夜卻又闔不了眼了。
想他,思念他,牽掛他,更加擔心著他。
無論是歷經戚家險些被抄家,還是府中妯娌之間閒碎之事,她都可以得心應手的去面對,有時候,連秦玉樓自己都覺得自己堅強硬挺、無堅不摧了。
可是當戚修回來後,這才發覺,堆砌在身體裡無堅不摧的決心在頃刻間轟然倒塌。
原來,她也有筋疲力盡的時候。
他若是回不來了,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