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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半失神的狀態當中,我看著他的眼睛,心頭已經有了警覺,但仍鄭重地說:&ldo;我確實不認識你。&rdo;
少年哼了一聲,上前一步,幾乎貼到了我的身上。他聲音冷冷的,帶著點嘲弄:&ldo;假如你不認識我,這種月黑風高夜,荒山野地裡,你一個女生遇到一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為什麼一點也不害怕?你不擔心我會劫財或者劫色?&rdo;
不可否認,少年的身高帶來巨大的壓迫感,不過我的面孔和語聲沒多少變化,只希望他沒聽見我劇烈的心跳:&ldo;因為不管是財還是色,看起來都是你比較多,要劫也應該是我劫你吧。&rdo;
看著少年精緻的面孔,我心想:&ldo;真的,要是劉紅琴看到他的話,一定會立刻撲上去劫色吧。&rdo;想起劉紅琴,我不禁一陣心酸,很快又轉化成了對跟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生的惱怒。我轉身面向山頂,冷冷道:&ldo;你發神經上其他地方去,別浪費我的時間!&rdo;說完,我弓起身子,順著小路快步往前走去。
風從耳畔拂過,濕冷的草葉在腳下沙沙作響,身後卻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走出七、八丈後,我忍不住駐足回望,半米高的荒草間似乎沒有那個少年的身影。我用手電照了一圈,四下都沒有人。搖搖頭,我繼續朝高處攀去。
第十章 爬行人
越接近山頂,地勢越發陡峭,我必須用一隻手抓住身邊的草莖,以維持平衡。牛仔褲被夜露沾濕了,貼在腿上,很不舒服。呼吸有些困難,鼻腔火辣辣的,但還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早在唸小學的時候,我就覺察到自己的身體很奇怪,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我是個非常討厭運動的人,只有體育考試前夕才會&ldo;臨時抱佛腳&rdo;地練習幾天。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我的身體不很好,常常頭痛噁心,不論是暈車、受寒、中暑、過敏……必定伴隨這兩種的症狀,尤其是頭痛,有時沒有任何誘因就會發作。此外,我平衡感極差。可是另一方面,我的耐力相當好,雖然不常出門,但每次陪朋友散步或者爬山,走上幾個小時也不會累。而且,我的力氣極大,在扳手腕的遊戲中,就連熱衷跆拳道的劉紅琴或是班上最胖的、體重是我兩倍的女生也贏不了我。最古怪的是,從來只愛靜靜坐著的我,小腿肌肉卻異常發達,跟學校足球隊的男生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點至今仍讓我十分苦惱,也是我一向不穿裙子的原因。當然,我未曾把這些看似矛盾的異狀放在心上。我相信,每個人的體質都有自己奇特的地方。
臨近頂部的一段路幾乎是陡直的,我再也顧不得會劃破面板,探手攥住一蓬灌木,小心翼翼地尋找落腳點,每一步都踩實了才敢再向前。當我終於攀上山頂時,雙掌已是傷痕累累,袖口也撕裂了。我胡亂抹去額角的汗水,借著電筒的光,四下打量‐‐一到山頂,地形驀然變得開闊平坦,似是一個巨人用大斧劈出來的,遍地都是灰白的草莖,落葉浮在草間,樹木沒什麼規律地排列著,彷彿一個個不懷好意的妖怪。這時,手電光比最初暗了不少,慘白的光線裡,每一樣物體都顯得扭曲而詭異。
&ldo;四棵大槐樹之間……&rdo;我用心回想著後山禁地的傳說,一面用手電照向近旁一株大樹。即將進入十月,那樹的葉子落去大半,綴在枝頭的也盡數焦枯翻卷,根本無從辨認品種。我嘆了口氣,霎時間湧起一股茫然無措的失重感,怔怔看著黑暗中各種奇形怪狀的影子。
&ldo;管他的,既然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rdo;沉思了一會兒,我一跺腳,從書包裡翻出一把用塑膠紙包著的極小的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