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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族人也都上前去勸,倒是她旁邊坐著的男人無動於衷。
陶罐裡的水冒起了氣泡,他往裡面加入深綠色的粉末,一股冬青植物的味道立刻彌散開來。
「我想試試不加糖的。」宋鬱說。
裴祉看她一眼,合上了裝方糖的鐵盒。
陶罐裡泡出了兩杯馬黛茶,他們一人一杯。
宋鬱捧著土製的杯子,隔著厚厚的胚,溫熱但不燙手。
她輕輕抿了一口,沒有加糖的馬黛茶比之前嘗過的更加苦澀,但味道卻更醇厚。
好像整個森林都被濃縮在這一個杯子裡。
宋鬱被苦得皺了皺眉。
裴祉輕輕吹了吹熱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好像對於苦味沒有一點感覺。
整個部落裡,大家都在喝著馬薩託,只有他們這一小片區域,馬黛茶蓋掉了空氣裡馬薩託的香甜味道。
卡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從後面突然抱住宋鬱的脖子。
耳邊響起嗷嗷的哭聲,撕心裂肺的。
「討厭鬼!」卡西嗚咽著,嘟嘟囔囔地生氣,「為什麼不肯帶我走,你到底要什麼東西?」
「」宋鬱被她勒得差點斷了氣,脖子上都是她的眼淚鼻涕,濕得很誇張。
她沒有回應卡西的問話。
宋鬱不是一個感性用事的人,塔克瓦爾不會讓卡西離開部落,她也不想憑白給自己添一份麻煩。
卡西很年輕很聰明,對外面的世界有無限的遐想和美化。
在部落裡的生活,缺少在文明世界裡,依靠後天形成的道德感。
如果宋鬱出於好心把她帶了出去,很快,漂亮的野玫瑰會在城市瘴氣裡墮落。
她付不起這個責任。
哈瓦娜過來艱難地把卡西拉走了,宋鬱哭笑不得。
裴祉往營火里加了一根柴,看著好不容易解脫的宋鬱,不鹹不淡地問:「要走了?」
宋鬱垂下眼簾,淡淡道:「是啊。」
簡單的對話結束,他們之間陷入了沉默。
宋鬱覺得有些壓抑,轉移了話題,「對了,我有東西忘了給你。」
她站起來,小跑到營地的棕櫚樹下,背起那柄槍。
「這把槍我帶不回去,送給你吧。我看你經常打不著獵,下次你試試用槍好不好使。」
宋鬱沒邊沒際開了個玩笑,「不然以後都沒有女人肯跟你了。」
她打量著男人的表情,說完以後又有些後悔。
裴祉大手抵在槍託上,木頭的質感溫潤,被火烤的暖烘烘。
他微眯起眸子,馬黛茶的香氣裡攜帶上了惑人的醉意。
女人的聲音溫溫懶懶,她平時很少笑,但眉眼彎起來的時候卻好看極了,像是一隻狡黠嫵媚的狐狸。
部落裡裝馬薩託的鍋不知被誰踢翻,發出一陣響動與騷亂。
他仰起頭,望進著宋鬱清亮盈潤的眸子,胸腔隨著酒被打翻,彷彿沁滿了醉意。
「打不到獵,吃漿果也行。」他說。
宋鬱一愣,怔怔地望著男人。
他輕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像椰子心一樣潔白。
第10章 赤道
深夜。
宋鬱翻來覆去睡不著。
始終沒辦法清空腦子裡的雜念——
男人漆黑的頭髮,清朗的眸子。
她睜開眼睛,發出一聲輕嘆,怎麼那麼容易就被撩到了。
「有什麼用。」宋鬱盯著眼前的漆黑一片,小聲嘟囔,「我都要走了。」
第二天,劇組全部撤離,帶走了所有的東西。
宋鬱坐在直升機裡,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