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筍鮪是冷盤,要想口感脆鹹入味,瀝乾水後入蔥絲、蒔蘿、茴香、花椒、紅曲醃製的時辰要足,太短筍絲未能入味,肉粥雖稱得上是葷腥,但粥品原為填肚,哪裡敢下重味,兩相壓不住,囫圇下去滿嘴寡淡,再有興致的胃口也掃得一乾二淨,誰樂意再動筷?
至於蓴菜豆腐、雞粥卻是要熱乎乎吃才好,雞粥選肥母雞正中胸脯的二兩肉,雞身上別處肉或多或少油脂重,久熬容易冒油,壞了粥品的味道,不湊巧如今不是吃蟹的時令,否則用肥厚的蟹膏代替雞脯滋味更好。
雞脯肉去皮細切搗爛後、同細米粉、火腿屑、松仁混著貫入米湯中,用文火煨頓,軟-爛,最好米和肉化在一處,如此就著湯匙下口,吃得腮幫子滾圓那才香呢。
阿斗木然,滿腦子都是沈寒那張臉,也就林雲芝忙於製糖沒注意,他腳下步子虛得如踩雲端。
她對沈寒不過是止於賞心悅目,無外乎本性使然,任誰見著禮貌好相貌出眾的男子,心裡頭不生出些好感,女為悅己者容,這容並非指著自己,少有見自己賞自己容貌暈頭的,多半是賞別人,不然哪來所謂的亂花漸欲迷人眼,花從來都是別家的好。
眼睛得了惠及,說是因「他」欣喜,林雲芝想也未有過錯,只是阿斗會錯了意,以為小娘子紅鸞心動。
酥糖、糕餅有前一回的熟稔,酉時一刻便搗鼓完,二十兩銀子的松子糖鼓囊囊沾滿一福袋子,交付給侯在邊上的馬夫,粥品、筍鮪隨著擺上食案,林雲芝桃花眼原就瀲灩,這回波光一轉,兀自平白生出兩分絕艷:「沈郎君且用,若有吩咐只管喊話」
沈寒沖她又行謝禮,等廂房內閒靜,馬夫憋站半日,如今尋得侍奉的機會,垂著腦袋想替自己主子盛粥,卻叫他擺手屏退,沈寒道:「去外頭問問酒樓,天色昏暗不宜趕路,明日在啟程」
馬夫弄不懂自家主子,但強在嘴嚴,應了聲便往外頭走,問過堂前食客何處有借宿打尖的酒樓,得了準頭奔攜著銀子而去。
沈寒同那碗粥相距半尺兩息,束之高閣的手動了動,連帶湯匙絞著粥品,騰騰白氣旋升而起,入了口,倒是沒有多大排擠。
府中庖廚粥可比這有花樣,或是培元養氣的芡實、烏米粥,亦或者下頭人捧上天的牛乳、紅湯粥,他卻不大中意,這雞粥還是下程,反在嘗過筍鮪時頓了頓,二月筍尖極鮮,是難得的菜蔬。
不曉得林氏用何法子,生筍不宜就放,因其養在土中時,迎風化竹,長勢且快著無法再食,便是早早挖將出來,閒放兩日也會徹底失味,這筍尖倒是細潤,宛如才得便烹煮抬上食案,雖辨不出好壞,至少能下嚥。
沈家廚子若是能聽見自家長公子心裡話,直貫要跪地叩謝:這位爺一句勉強下嚥,在旁處怕已然是了不得的誇讚話了。
沈寒這頓宴來的熱鬧,去時悄靜,林雲芝見久未有傳,忙活在前後院惦記時,讓饅頭去瞧瞧,結果只得了銀錢回來,沒見著人。
「奇怪,走也不吭聲」
阿斗道:「許是有要事,不好顯露」
林雲芝想在理,又叫後廚折騰催,笑了笑道:「興許吧」
也是這頭風波過,日子一日復一日,總算等到元宵,水雲坊的大事,朱韞前頭有馬車來迎,管來去安穩。
作者有話要說:聽我說,1 2 3 我跪了,實在困了,三千沒辦法了
第46章 、意料之外的生辰
十五元宵那日, 老天爺給了水雲坊一份體面, 旭陽和風,叫鎮裡被寒風打蔫吧的,前後出門走動, 趁著機會驅驅身上窩養了一冬的黴味,迎迎這立春回暖的苗頭。氣候巴適。
林雲芝終於能褪去厚厚的冬衣--前些日子冷,褙子夾襖不頂事只好一件套一件, 衣服穿多了, 整個人像是沃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