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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謝藤讚許地看著聞哲,「像是非洲小國的經濟,讓他們的貨幣體系崩潰,牽連數十萬條人命的生死等等……他們喜歡花數十年來佈局,然後呆在絕對安全的地方,被與美人環繞,再欣賞他們親手締造的結果。」
聞哲當然明白權利的賭桌往往起源於普通人無法想像的龐大資本,但把國家的興衰當做賭資,已經遠不是區區一座小島上的「遊戲」可以相提並論的程度了。
「其實長相也包括在內。」謝藤突然用食指關節輕佻地勾了一下聞哲的顎尖,「如果你有百億身家,又願意混這個圈子,還想把一切普通人想像力之上的東西贏到自己手中,再全部放在賭桌上孤注一擲的玩,可能會比這位倫理先生更受歡迎。」
聞哲沒有躲,問:「理由?」
「你很擅長拿捏別人內心的弱點。」謝藤說,「或者說是人性裡的弱點。對勝負也很執著……」
大螢幕上終於出現了第三輪的抽籤結果,打斷了謝藤與聞哲的對話。
遊戲陣營:全體。
聞哲疑惑地看向謝藤,因為剛才lr和謝藤抽籤時,螢幕上都出現了他們的特寫。
謝藤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寵物轉主人的初次參賽者,不會出現在展示屏上。」
聞哲瞭然。
「而且這個抽籤結果有問題。」謝藤說。
第一次出現讓他不滿意的抽籤結果可能是巧合,兩次只可能是作弊。
他厭煩這種過於明顯作弊行徑,乾脆朝舞臺中央的lr贈送了中指,後者卻只朝他揮手,顯得有禮又大度。
「還可以作弊?」聞哲略顯吃驚。
「沒有說不能,就預設可以。」謝藤說,「包括作弊。」
聞哲問:「那『全體陣營』是什麼玩法?難度很高?」
「等於以人為單位計分,任何人可以自由組隊,也可以隨時反目,從背後偷襲隊友,一樣有分。」謝藤說,「為了以防萬一,即便有人要求加入,也只能拒絕。」
聞哲一字不漏地仔細聽完,隨後一言不發地開始思考,直到被謝藤的聲音打斷。
「與其寄希望於在陣營裡做手腳,不如寄希望於你一會兒能抽到優先挑選武器的額外福利,否則我們的勝算會無限接近於負值。」謝藤說。
聞哲來不及再說什麼,就被謝藤反向拽了一下皮繩。力道不大,卻足夠他失去平衡。謝藤趁機攬住他的腰,以近乎粘在一起的方式,一同走完最後一段伸展臺。
中間舞臺的地面恢復了展廳裡的光滑與冰冷,聞哲在踏上的瞬間渾身僵硬,卻並非為這塊隨時會放電的地面,而是為他一眼看到的一切。
lr站在中間,所在的區域周圍空出一圈,零散的參賽寵物們站在靠近舞臺的邊緣,根本不敢靠近中間區域,也靠近不了。因為lr四周圍滿了無以計數的寵物,少量因為膚色能半跪在周圍,是健康且沒有未愈的傷痕的那些。他們跟展廳裡的那些寵物相差無幾,是所謂情趣範疇內的「玩具」;多數因為或黑或黃的面板,只能整個人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他們無一例外全裸的且身上帶傷,甚至連肢體都有部分殘缺,完全可以想像他們此前遭受過怎樣的折磨。後者就像顏色不同的斑點,嵌在以那個「魏瑪遺留物」為主角的舞臺劇佈景上,用他們的卑賤、痛苦與不起眼,襯託著那個衣冠楚楚的俊美男人,讓周遭瞬間倒退回數百年前歐洲全球殖民的時代。
新殖民主義奴隸制——就像謝藤到論文裡提到的那樣。聞哲現在可以想像慄野的第一任妻子究竟遭遇了什麼,以至於讓一個高智商又堅強的女性崩潰到自毀。
這根本不是狼狽、屈辱等詞彙能概括得了的,卻是讓人的精神迅速且徹底崩潰的最快辦法。比藥物來得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