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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不過是少年?的人心熱冷各佔一半,尤其是在土裡摸爬打滾長大,拘著滿身反骨,一天天都跟活膩了似的。
不由?地?,賀垚想起來第一次見李北那天。
也就去年?年?初吧,還下著雪,他去跟幾個老油條談南邊高速路上的地?皮生?意,拉攏疏解關係。在那個不大不小的場子裡,有個叫孫寶的年?輕人,家裡是個新暴發?戶,幹包工出身,人挺聰明,就是心思不正,手裡下天天帶著幾個打手,李北就在其中。正巧那次,孫寶給他們使絆子,手下人沒做乾淨,鬧到明面上,各方臉上都掛不住,他們就把最小的一個人推出來頂罪。
那個人就是李北,十七八歲的少年?冷得像塊冰,沒有一點同齡人的孩子氣?,眼神倔犟又死都不服輸,在倉庫裡直接孫寶的人打起來,一二?十個人,給他揍的鼻青臉腫,渾身是血,他卻跟長了翅膀被強行禁錮的鳥似的非要往外逃。他看的滿意,就找人動了點手段,從孫寶那裡花錢救了李北。只?是小孩吧,性格冷,不愛講話,但做事穩準狠,認真,心思活絡,如果肯學點東西,將來肯定不拘於此,是個值得培養的不錯苗子。
他還記得那天。
他問李北:「這麼小年?紀,不好好學習,為什?麼要替人幹這些。」
少年?躺在病床上,冷冰冰地?回他:「為了死的痛快點。」
嘖,才多大年?紀,就一副老成?的樣子。
賀垚過了十多分鐘才從記憶裡抽離,記起無意間聽到老趙他們的閒話說李北女朋友很漂亮,還是個好學生?,便隨口問:「既然不是收帳,難道是為愛衝鋒陷陣?」
李北怔了一下,沒反駁,只?說:「算不上。」
賀垚挑眉,沒想到是真的,有些稀奇地?說:「算不上?那就是真的了。這種事在你身上挺違和,真想見見那個小姑娘,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李北垂下眼,眼神泛起波瀾起伏,覺得沒有一個詞可以具像化江鶯,她本身就是漂亮、美好的代名詞,思索片刻,很低聲地?說:「她是個三好學生?。」
賀垚倏爾笑了,年?輕真好,遇見喜歡的人才會像個毛頭小子不知所措,隨意地?問了句:「什?麼時候領過來玩玩。」
聽到賀垚的話,李北眸子閃一下,波濤洶湧,心思冷下來,永遠不可能帶來,他的世界跟江鶯有什?麼關係,壓著嗓子說:「她跟我不一樣,不是一個世界的。」
賀垚說:「有什?麼不一樣,都是普通人。」
李北仰起頭,盯著球燈,眸子裡靜的虛無一片,聲音很輕:「我朋友用?小仙女來形容她,我朋友用?瘋狗來概括我。」
小仙女,瘋狗,加起來五個字,放在一起怎麼看都是天差地?別。
賀垚不贊成?的說:「小孩子家家想那麼多做什?麼,年?輕就是資本,喜歡就去追,多哄著點人家小姑娘,別一天到晚對人冷個臉。」
垂眸看了一眼手機螢幕的時間,李北沒說話,拿起玻璃杯碰了一下賀垚的杯子,一口飲完,說句還有事,便站起來往外走去。
賀垚勾了一下蠢,懶洋洋地?說:「注意安全啊,小北,」隨後,眼神悠長地?端起酒杯,矜貴優雅站起來,詭異地?想起一個不該想的人。
駛出賽道的摩托車,突然加速飈在曲折彎曲的山路上,李北沒戴頭盔帽子,頭髮?被吹的亂七八糟,眼神死氣?沉沉。在一個拐角處,他突然加快速度,帶著決絕,卻在撞上山壁的那一秒躲開,過彎的弧度迫使車胎在地?上呲出火星子。
摩托車停靠在路邊,李北仰著頭去看濃鬱的樹林。
現在不行,要等江鶯高考完,等她奔赴屬於她的燦爛明亮的人生?。
晚上九點多,江城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