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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枝脊背一僵,下意識的回頭,就看見在她幾米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人影——一道半掩藏在黑暗裡,坐在輪椅上的黑影,屋子裡的蠟燭半明半滅,顧枝只能透過窗外打進來的月光,看到坐在輪椅上那個人放在膝蓋上的半隻蒼白修長的大手。
「啊!」顧枝嚇的花容失色,捂住嘴矜持的叫了一聲。然而她手不扶著窗簷身子就坐不穩,顧枝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穿著紅裳的嬌小身影在窗簷搖搖晃晃了幾下乾脆『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好一齣活生生的滑稽小品。
輪椅上的人影微動,黑色靜謐的房間裡忽然有一聲低沉的『呵』。
顧枝覺得丟人極了,她屁股朝地狼狽的坐在地板上,頭上的鳳冠都歪到了一邊去,上面的金色流蘇糊了滿臉。小姑娘疼的要命也不敢揉屁股,一雙漆黑濡濕的大眼睛在流蘇的半遮掩之下,可憐巴巴的抬起來繼續看向那道人影。
然後她就看到輪椅越來越近,顧枝知道這就是她那病秧子『老公』,心臟也不由得越縮越緊,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直到柺杖點在她面前,顧枝才顫巍巍的就著窗外的月光看清楚自己這神秘的老公到底長成什麼個模樣,一瞬間差點又忍不住叫出聲。
這位病秧子長的並不醜,相反好看極了,就是有點嚇人。
顧枝小手捂住唇,大眼睛定定的看著輪椅上同她穿著一樣大紅色婚服的傅清許,只覺得他冷白的面板是徹徹底底的蒼白,的確是面帶病色的樣子。可劍眉星目卻漆黑如墨,在白皙的臉上極為『乍眼』,他高挺的鼻樑下嘴唇薄薄的,半絲血色也沒有。
這樣蒼白的狀態在大紅色的映襯下很是詭異,近乎似妖,似幻。而他左手修長的食指上還帶著一個碩大的玉扳指,莫名給人一種穿越了時光,一個民國的貴公子倏然出現在眼前的錯覺。
顧枝坐在地上,愣愣的和居高臨下微微低頭瞧著她的傅清許對視了半晌,直到那雙淡色的眸子似乎閃過一絲笑意,顧枝看著他薄唇輕啟:「摔疼了麼?」
他聲音清清淡淡的,帶著一絲低沉清雋的笑意,好聽極了,讓摔疼了的姑娘輕而易舉的就能怦然心動。
顧枝莫名其妙的感覺臉有些燒,低著腦袋搖了搖,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清脆的碰撞,女孩聲音小小的:「不疼。」
她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想對自己這個未來老公說,但在真的見到傅清許的時候,顧枝本來的勇氣又都像漲了氣的皮球一樣『砰』的破了,蕩然無存。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竟然莫名的矜持羞澀了起來,水亮亮的眸子怔怔的看著他。
傅清許看著眼前鳳冠霞披的姑娘,怯生生的小臉也就巴掌大,鵪鶉似的腦袋都快被碩大的鳳冠壓倒了,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骨碌骨碌轉。他知道自己這個妻子長的很標緻,但沒想到她披金戴銀下都這麼稚嫩。
唔,不過也真的比他小了不少,怪不得這麼孩子氣呢。
「折騰累了吧?」傅清許似乎是微微嘆了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自然而然的幫坐在地上的顧枝摘發間的一頭凌亂,他手指靈巧,沒一會兒就七七八八的處理好了,時不時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顧枝緊張的咬著唇,眼見著頭上的髮飾一件一件被摘了下來,隨著傅清許的動作時不時睫毛就輕輕顫動。她偶爾忍不住抬眼偷偷的看傅清許線條精緻乾淨利落的下頜線,修長的脖頸卻在觸及他目光的時候就倉惶的別開視線。
然後懊惱的咬自己的指關節,小倉鼠似的。
「你叫顧枝吧?」傅清許摘下顧枝頭上最後一根簪子的時候,捲起來的長長青絲頓時像開了閘的瀑布,飄飄散散的蕩漾到背後。顧枝一驚,緊繃著心絃聽著他問:「叫你枝枝行麼?」
「啊。」顧枝愣愣的點頭,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