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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太妃伸手將襁褓接過來。
雖然這老婆子有些鼓譟, 但誇讚她孫兒的話,再鼓譟她也樂意聽。
而崔九凌那頭, 白露跟霜降才給傅謹語換好衣裳, 崔九凌就大踏步奔到拔步床邊, 一臉心疼地說道:「辛苦你了。」
接著又詢問道:「可有哪裡不舒坦?」
「哪哪都不舒坦。」傅謹語累得動動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 想捶他都做不到, 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崔九凌握住她的手, 湊近她耳邊, 哄道:「消消氣,待你坐完月子,想怎麼收拾本王, 都隨你。」
傅謹語冷哼了一聲。
崔九凌拿指頭撓了撓她的手心,吩咐白露道:「去請邢院判進來。」
邢院判在靖王府蹲了一整日,蹭了兩頓大餐,喝了數壺好茶,這會子正歪在羅漢床/上打盹。
突然聽白露說靖王妃生了,他抬眼看了下窗臺上的時辰鍾,笑道:「王妃娘娘果然不愧福星之名,竟趕在惡月前將小世子生了下來。」
白露撇了撇嘴,心想果然如王妃所說,世人愚昧,就連太醫院的院判竟都不例外。
邢院判進到東稍間後,先給靖王太妃跟崔九凌行禮,然後這才坐到拔步床邊丫鬟給準備好的錦杌上,替傅謹語把了下脈。
片刻後,他捋著自己的山羊鬍,笑道:「王妃身子康/健著呢,雖有些氣血兩虧,不過產婦俱都如此,不礙事,月子裡好好養養就成。」
至於如何養,就不必他多嘴了,靖王府裡積年的老嬤嬤多著呢,只怕比他這個太醫懂得還多。
「有勞邢大人了。」崔九凌點了點頭,吩咐許青竹道:「你帶邢大人去客院歇息,好生服侍著,千萬別怠慢了。」
用傅謹語的話說,這麼一會子工夫,還沒脫離危險期呢,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邢院判回去。
橫豎早就過了宵禁的時辰,邢院判就是想回家,也回不去。
事實證明,這純屬杞人憂天。
傅謹語用了碗小米粥後,便睡著了,一覺睡到天亮,並未發生諸如產後大出/血之類的先前令她憂心不已的糟糕事兒。
只除了小崽子燚哥兒哭聲略響了些,吵得她腦門疼。
燚哥兒這輩,是火字旁輩分,當今皇帝景福帝大名叫崔焱。
昨夜傅謹語產子後,崔九凌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將兒子的名字定為崔燚。
換作別的宗親,誰敢讓自己兒子的名字壓皇帝一頭?是嫌死的不夠快?
崔九凌卻敢。
因為即便他的兒子在名字上壓了景福帝一頭,只要他沒有造/反的意思,景福帝都不理會的。
當然,御史們少不得要上摺子彈劾他,但崔九凌會怕?
哦,對了,雖然寧王世子側妃許燻兒所出的兒子小名叫燦哥兒,大名按照輩分卻是喚作崔徯,跟燚哥兒輩分差得遠呢。
「白露。」傅謹語朝外喊了一聲。
片刻後,白露走了進來,懷裡還抱著只襁褓。
她皺著張苦瓜臉,抱怨道:「王妃,小世子不肯吃韓娘子跟季娘子的奶,又餓得嗷嗷直哭,這可如何是好?」
「不吃她們的奶?」傅謹語皺了皺眉,隨即艱難地坐起來,伸手道:「把他給我。」
這小崽子什麼毛病?
韓娘子跟季娘子是傅謹語精挑細選許久才選出來的奶孃,背景單純,身/子康健,又都是個愛乾淨的,身上無甚異味,怎地就嫌棄起她們來?
「小東西,鬧騰什麼呢?」接過襁褓後,傅謹語玩笑了一句,然後低下頭去。
眼睛瞬間與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的燚哥兒對上了。
燚哥兒哭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