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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國皇宮裡,你陪了我兩年多,我一直對你心存感念。」頓了頓,鳳夙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浮生橋,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三娘在世時,我一直想摸摸她,但卻沒有機會這麼做,如今終於有機會了,但她卻早已沒了。」
祥嬪另一條手臂安撫的緊了緊鳳夙的手臂。
鳳夙看著她,笑了笑,眸光微移間,身形早已飄飛數丈之遠,觸目所望,屍橫遍野,鮮血肆意蔓延……
從半空往下望去,那樣的場面太過悲壯和淒涼。
「知道嗎?八王爺死了。」祥嬪開口說道。
鳳夙抿抿唇沒說話,她昏迷的時候,除了動不了之外,營帳內所有人都在說些什麼,她都能聽得到,她更知道此刻廝殺聲潮裡,還有他的簫兒不顧身體安危浴血奮戰。
而她,只能像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遠遠的看著,什麼忙也幫不了,什麼事情也做不成……
走到今時今日,她忽然不擔心了,如果這是他們註定要面臨的劫,註定要走的路,那此刻至少他們正在勇敢前行著。
走過,哪怕跌倒,哪怕命隕沙場,他們也將無憾。
「擔心帝君嗎?」祥嬪開口問鳳夙。
「當年我從菩提寺回來,偶有空閒,便會想小時念誦的經文。百折輪迴,輪迴百轉,一花一塵緣,一念心清靜,蓮花處處開。」鳳夙眸色深幽:「簫兒的身體一直是我的心頭傷,但如今我不怕了,這輩子能跟他相識,相愛一場,我已無憾。」
祥嬪嘴角笑容溫暖:「這世上不管多麼驚天動地的愛情總有一天會隨著生命流逝走向凋謝,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
鳳夙扯了扯唇,算是笑了,綰綰和燕子墨先後離開塵世之後,她似乎在一瞬間看淡了許多事,整個人也輕鬆了了許多。
祥嬪也覺得鳳夙變了,她依然很美麗,尊貴的令人肅然起敬,不可逼視,最重要的是鳳夙跟其他女子不一樣,很少能看到有女子可以像她這般英氣、豪態各佔一半。
如今她看著兩軍廝殺,眸色無波,祥嬪注意到她其實在看燕簫。
他們出來的比較晚,不曾看到燕簫和碧水的對峙畫面,卻看到了碧水的死。
燕簫戰袍上全都是血,但他手中的長槍卻兇狠的貫穿了碧水的胸口。
那是怎樣一種畫面呢?在碧水握著長劍倒地的瞬間,燕簫忽然跌跪在地,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著,有大口的血,從他口中吐出來。
那血好像怎麼都吐不完似得,祥嬪心一驚,就看到齊天佑等人悽厲的大叫了一聲:「皇上——」
鳳夙沒有飛身而下,沒有查探燕簫傷勢的意思,她就那麼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但祥嬪還是看到了,鳳夙眼中有淚水無聲砸落。
祥嬪忽然不說話了,鳳夙並不像她適才說的那麼無謂,對於燕簫的生死,她怎能不介意?
燕軍在燕簫身邊圍城一圈守護他的時候,楮墨那邊情形也跟燕簫差不多,他推開楚軍,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碧水。
楮墨走到碧水身旁蹲下,碧水的手已無力抬起,指尖顫了顫。
楮墨心中明瞭,把融入她弟弟鮮血的長劍放在她的胸前,然後執起她的手放在了上面。
碧水看著楮墨,無聲啟唇,她是不會說話的,但啟唇的那一刻,楮墨卻瞬間聽懂了她的話。
她在說:「我只能陪你走到這裡了,剩下的路需要你一人去走,手下就此拜別。」
楮墨心中大慟,把染血的手指放在碧水的手背上,顫聲道:「去吧!見到微瀾,代我向他問好。」
碧水渾身顫慄,已無神智,緊緊抓著手中長劍,有淚從眼角滑落,很快就不動了。
楮墨搖搖晃晃站起身,失魂落魄的聽著廝殺聲,看著周圍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