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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馭低低的笑,良久無音,劍奴正感疑惑,睜眸看他時,卻見他正俯身看她,離得很近,那樣的近,足以讓她呼吸急促,臉竟然有些紅了:「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若不懂,又怎會臉紅呢?」龍馭說完,竟是乾淨的笑聲流溢而出,在劍奴漸漸尷尬的臉色中,順勢躺了下來。
「你——」
劍奴沒想到龍馭會那麼性情乖戾,知道怎麼躺著才舒服,竟然將頭枕在了劍奴腹部。
「頭離開。」劍奴推他,他乾脆抓著她的手合握在掌心,安然放在了胸前,閉上了眼睛,聲音沉靜:「溫柔些,讓我躺一會兒。」
聲音裡透著疲憊,似乎有些倦怠。
劍奴心思一軟,就沒有再動了,任由他枕著腹部,但手在他掌心握著,卻覺得似乎出了一手的汗。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子,竟然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吻,她驀然想要抽回去,卻被他握的很緊,睜眸抬頭望天,他靜靜的說道:「阿奴,再過幾年天下太平,屆時國富民強,我便帶著你遠離這是非之地可好?」
「……你自走你的,帶我離開做什麼?」她也望著天,話音飄渺。
龍馭沉默良久,方才道:「阿奴,你在宮裡開心嗎?」
她心一顫,欲言又止,終是沒有開口說話。
「……你還愛皇上嗎?」龍馭遲疑開口。
「……」又是好一陣沉默。
「還愛嗎?」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很難說的明白,我自九歲便跟隨在他身邊,如今已有十年之久。曾經愛,但後來卻不願意再愛。就像你說的,避世而居,笑傲蒼穹山水間,那樣閒雲野鶴的生活,我自是心嚮往之,但我當年加入鳳門的時候,曾經對他許諾,此生永不背叛於他,若我有朝一日離開,除非他同意,放任我離去,要不然我又如何能走的了。」說著,劍奴竟是一嘆:「阿馭,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鳳國天下是他的,如果他不願意,我便走不了,縱使能夠離開這鳳國皇宮,只怕也走不遠。」
「阿奴,你值得更好的。」龍馭忽然說。
她笑了:「這麼多年來,跟我說這番話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那是他們沒有慧眼識珠的本事。」
「你倒有,只是太過獨特了一些,像我如此貌醜之人,當今天下大概唯有你覺得我貌美了。」
他笑:「你若忌憚容顏不佳,等你我卸下肩頭重擔,屆時我便毀了我左臉,這樣豈不相配?「不是夫妻,何來相配之說?」她只覺好笑,一時鬆口,倒說出如此話語來。
這一說不打緊,原本只是玩笑話,但龍馭聽了,卻較了真,竟忽然翻身而起,俯身看她,漆黑的雙眸晶亮無比,認真無比道:「阿奴,那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可好?」
劍奴渾身一僵,怔怔的看著龍馭。
陽光下,男子五官清俊淡雅,眉目間卻透露出點點溫情,那雙眼眸裡就那麼清晰的倒映出一個她來。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兩人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人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在龍馭伸手輕撫劍奴臉龐,而劍奴失神看著他的瞬間,有樹枝枝條被硬生生的折斷。身穿龍袍的九五之尊,雙眸瞬間迸發出一絲冷意,冰寒的血腥戾氣在他的瞳孔中漸漸凝結髮酵……
這一幕若被尋常人看到,定會覺得這是風流韻事一樁,但看到這一幕的人是鳳簡,一切就又另當別論了。
在鳳國龍馭要比鳳簡更能得民心,朝臣多是對龍馭敬仰有加,但這樣的敬仰,只適用於君王,而不是臣下。
所以當鳳簡策劃龍馭謀反罪證時,他告訴自己,並非劍奴之故,他才對龍馭狠下殺手,而是龍馭功高震主,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