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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搖頭又點頭,被扳直了肩膀,又垂低了腦袋,口中咕噥著什麼,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
別無他法,席與風只好捏著他的下巴,令他抬頭。
江若避無可避地與他對視,或者在透過他看著別的什麼人,嗓音破碎地重複:「跳了,我跳了……我跳了。」
終於聽清,席與風卻怔在那裡。
睫毛已被濡濕,江若很輕的一眨,就讓眼眶裡盛不下的水液自眼角滾落,滴在席與風左手虎口處,滑到掌心時,已近冰涼。
卻讓席與風覺得燙,在心口上。
第二十章 你的味道
江若做了個夢。
他夢到藏在腦海深處的那幅記憶畫卷,在眼前長長地鋪展,如同序幕拉開,裡面的故事接踵而來。
先是一段模糊的影像,櫥窗裡一雙白色舞鞋,一隻屬於小朋友的肉手隔著玻璃觸控它,無聲的嚮往。
接著是空蕩的練功房,學著開肩,壓腿,下腰,有時會摔倒,砰的一聲響,隨後便是嘶聲抽氣,以及後知後覺的傻笑。
然後是路上,學校,非議聲四起,那麼多或嘲笑或不解的目光。母親模樣的女人,哭著勸他放棄芭蕾,哪怕跳民族舞,至少不用穿緊身衣,至少沒那麼「娘」。
後來,女人改嫁,鬍子拉碴的繼父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害怕,向女人求助,得到的只有「忍一忍我們還要靠他養活」這樣的話。
再後來,一切就像開了倍速,潛意識裡的逃避,讓他即便在夢裡也不願想起。
只零零碎碎地,看見一些骯髒的東西,抹布,鮮血,毒品,還有伸向他,卻並非為了幫他,而是要把他拽入深淵的手。
倏然睜開眼睛,外面天還是黑的。江若沒有馬上坐起來,而是盯著天花板,慢慢喘勻了呼吸。
那麼小心,還是被發現了。
一隻微涼的手搭在額頭,江若條件反射地哆嗦了下,幸好那手很快撤離,床邊的人也走了開去。
江若自己也探了探溫度,應該是沒發燒。
過一會兒,那人去而復返,「嗒」的一聲,水杯放在床頭的動靜。
眼看躲不過去,江若在心裡嘆口氣,一邊撐著胳膊坐直身體,一邊說:「我沒事,就太久沒跳那支舞,體力跟不上。」
席與風一直沒說話,不知聽沒聽進去。
江若實在累極,已經沒有閒心管金主怎麼想。他下床,走到客廳沙發旁撿起地上的劇本,就要返回客房。
冷不丁記起,剛才是席與風把他抱到主臥的床上,他當時狀態不太好,說不定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了席與風的枕頭上。
江若不得不停住腳步,扭身剛要開口,就見席與風拿起桌上的膝上型電腦。
江若差點又撲上去。
不過這回席與風沒有開啟的意思,而是舉著它示意:「是宣傳部門做的影片,預備下個月先進行一波造勢。」
江若愣了下,等反應過來席與風剛才不過是在審核宣傳用的物料,頓時有種無地自處的尷尬。
即便如此,江若仍然記得最重要的事:「能不能不用那段影片?」他不問這影片從何而來,只問,「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不用它?」
原因暫時無法訴之於口,而且就算他願意說席與風也沒興趣聽。因此江若提出這個要求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也並沒有指望對方立刻接受。
孰料話音落下沒多久,席與風就應下了。
同樣沒有解釋原因,只乾脆地說:「那就不用。」
高溫酷暑的天氣,非但人類受不了,植物也熬不過去。
假期第一天,江若就起了個大早,把擺在陽臺的幾盆花草往屋裡搬。
席與風洗漱完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