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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戎的耳朵自然捕捉了這個名字,他身子一緊,叫住了二人:「小朋友!」
他本就嗓音低沉,身材又高大,貝貝看他靠近,躲在了父親的身後。
項戎瞧他害怕,沒有太過接近:「你說的晏清哥哥,他怎麼了?」
貝貝一聽是晏清的熟人,憑著對晏清的好感自然放下了戒心:「晏清哥哥他生病了,在這裡住很久了。」
「他生了什麼病?」項戎問。
貝貝想了想,叫不出來,一旁的大人替貝貝開了口:「癌症吧。」
晴天打了聲悶雷,在項戎耳中轟隆作響。
他捏緊的手軟了,繃著的力氣洩了。
項戎被釘在原地,理智如月蝕般被天狗啃去,世界灰暗了,混沌中分不清陰晴。
「我知道了,謝謝。」他說。
「沒事。」父子二人轉身離開了。
項戎緩不過來,他說服自己聽錯了名字,又告訴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晏清說他是名護士,他一定是健康的。
他又回到了護士臺,眼神更加頹廢。
護士臺的人不多,溫怡一眼看到了項戎:「還沒走呢?」
項戎停在臺外,慢慢開口:「晏清得了什麼病?」
溫怡倒吸一口涼氣,強笑道:「你說什麼呢?」
「我都知道了,」項戎眼裡斂著無助,每一口呼吸都喘得沉重,「你們瞞得夠久了,該告訴我了。」
溫怡猶豫不決:「你真的想聽嗎?晏清不想讓我告訴你。」
項戎低頭看向溫怡:「你是護士,我是消防員,我們的職責就是救人,現在有傷者就在面前,我怎麼能忍心不管?」
鏗鏘的話說完,他的語氣變得卑微:「晏清就是個小傻子,明明最需要被救的人是他,還天天想著去救別人。」
溫怡怔住了,她的想法早就倒戈了:「走廊盡頭是晏清住過的病房,你去那裡等我,我馬上過去。」
這是項戎第一次走進晏清住過的房間,屋內陳設與其他病房並無不同,卻因為晏清的存在而變得親切,他來到床前,這裡沒有灌滿口鼻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若隱若現的桂花香。
明亮的窗,乾淨的床,雖然沒人,但項戎彷彿也能看到有個笑容不斷的孩子,臥在床頭,懷裡抱著畫板,正一筆一筆地勾畫著平行時空裡的世界。
「這就是晏清住過的地方,」溫怡進了屋子,關上門,「他在這裡住了很久,五年?六年?我記不清了。」
「當然他不是一直住在這裡,這一層的房間他斷斷續續都住過,這張床是他睡過最久的。」
「晏清具體是什麼病?」項戎沉聲問。
「原發性骨腫瘤,在他的右肱骨上,一發現就是惡性的,通俗點叫骨癌,還是晚期,」溫怡淡淡說,「這種病發展迅速,術後治療困難,死亡率高,病發起來疼得要人命。」
說出這些話,溫怡彷彿如釋重負,她藏了很久,這些事情終究是要明瞭了。
可項戎心裡卻揪著一根弦。
「我第一次見晏清的時候,他才十二三歲,我很驚訝,怎麼這麼小的孩子會得這種病?那個時候他是一個人來醫院的,他說他胳膊痛,痛了好幾周,他不知道該給誰說,最後忍不住敲了鄰居阿姨的門,鄰居讓他來醫院看看。
「拍完片子一查,這就確診了,他被安排住院,我負責照顧他,那時我也年輕,剛考上護士學院,是個實習生,看他年齡就比我小几歲,所以我經常有一茬沒一茬地和他搭話。
「奇怪的是自從住院後,晏清都是一個人,我好奇他的父母怎麼不來看他,他告訴我他爸爸媽媽去外地打工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了,沒回來過。
「我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