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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霆下意識地摸了下重新包紮過的手背傷口，他撇過臉順勢躺下去，語氣冷漠地說：&ldo;謝謝你來告訴我，我有點累了，想睡會。&rdo;

於曉光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陳霆，還想再說什麼，一想到琛哥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太好，就轉頭往門外走了。

他一走，陳霆才睜開眼。剛忍著的那股熱氣終於憋不住了猛地吐了出來。他的身體弓成了蝦米，手發抖地按著床沿才沒使自己掉下去。他嘔了幾下，胃裡翻湧的感受還在作祟。嘴角連線著一些穢物，他抽了張紙隨意擦了下。然後才躺下。

陳霆望著天花板，突然嗤嗤地笑了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像一條龍來到身邊，你看不到他，也抓不住他。

第二十九章

凌晨兩點多，陳琛已經睡著了。陸子文單手支著腦袋撐在床櫃上打著瞌睡。這時，病房門被悄然推開，一雙眼睛隔著門縫死死地盯著床上的人。

陳霆穿著單薄的病號服站在門口，他的手緊抓著門把手，骨節白得分明。他將門拉得更開些，夠他半個身子走進去，可是腳剛擠進去一點，他又像觸了電似地縮了回來。他離門又遠了點，躊躇間，他把眼睛貼上小玻璃窗，隔著一個屏障看著床上面的人。然後慢慢地眼睛好像糊上了一層水，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ldo;啪!&rdo;門突然被推開，陳霆被嚇了一跳，步子不穩差點被絆了一跤。

&ldo;小心!&rdo;陸子文眼明手快拉住了他。

&ldo;怎麼出來了?&rdo;陸子文脫下自己的外套替陳霆披上，然後把他拉到長椅處坐下。

&ldo;給我根煙。&rdo;陳霆抬手示意陸子文，陸子文打了一下他的手說：&ldo;小小年紀抽什麼煙。&rdo;

陳霆鳥都不鳥他，直接往他口袋裡伸，搶了一根就塞嘴裡，然後按了下打火機，火苗竄了出來，煙點著了。他吸了口，喉結吞嚥了下，眼底更濕潤了。

陸子文抱臂盯著陳霆，隨即他也拿出了一根點著了，然後後背往椅背上一靠。

&ldo;他早上醒了一次，又急著想要找你。&rdo;陸子文盯著對面牆上的字，一邊抽著煙一邊說著。

陳霆拿煙的手抖了一下，他沉默著繼續抽著煙，沒有說話。

&ldo;能抱著的時候就別撒手，別等人沒了才後悔。&rdo;陸子文的眼睛被眼燻得辛辣，他的菸頭積了長長的菸灰卻始終沒有落下。這句話，他說給旁邊的人聽，也說給他自己聽。

&ldo;已經不行了。&rdo;陳霆笑著回應道，&ldo;十六歲之後我就再也抱不到他。&rdo;

等陳琛完全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他睜開眼正好瞧見陸子文端著一盆熱水進來。陸子文走到他身邊，替他拿了個枕頭墊在後腰，剛要扶他起來，被陳琛伸手一攔。

&ldo;我沒事，你去樓下買兩碗白粥，再買一包白糖。&rdo;陳琛已經下了床，他赤腳踩著拖鞋，走了兩步覺得腳底打飄。他撈起一件外套披上，跟著端起那盆熱水就往外走。

陸子文站在他身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陳琛端著熱水不方便敲門，於是他接著手肘的力量才把門開啟。門緩緩被推開，陳霆正微睜著眼，聽到聲音往門口看去，這一眼，狂喜、震驚、糾結等無數情緒一劃而過，最後歸於冷漠。他稍稍側過頭去，沒出聲。

陳琛把門合上，直接走向陳霆。他把臉盆放到床櫃上。然後十指浸潤，將毛巾就著熱水絞了絞，接著擰乾。他將毛巾鋪平整，附身到陳霆身邊，語氣輕柔甚至帶著哄人的意味。

&ldo;阿霆，小叔替你擦個身吧。你的傷還沒好，不能洗澡。&rdo;陳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