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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文一走，陳琛就坐在書桌前坐了一個小時。他的目光落到筆筒裡，裡面插著好多支鉛筆。他伸手拿起一支，筆頭都被磨平了。陳琛用指腹蹭了一下，然後拿起卷筆刀仔細地削起來。等筆頭又尖了，他低頭吹了一下，攤開素描紙，開始下筆。

今天的筆墨顏色有點重，才剛畫完臉的輪廓，陳琛就畫不下去了。他的筆尖開始不穩，線條斷斷續續，他用橡皮擦了重畫，卻還是不滿意。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素描紙，不發一語地不斷返工。

&ldo;咔嚓。&rdo;突然素描紙破了一個洞。陳琛一愣，那個洞就在畫中人的胸口上。口子不大，卻已經裂開了。陳琛的手不自禁握緊，他的眼神也黯了下來。覺得好像連帶自己的胸口也被撕了一個口子。

他丟下筆，頹然地往後靠。右手蓋在眼睛上，看不見，好像就好過點。

&ldo;什麼?!他還沒回來?&rdo;陳琛的聲音一下子變了調，他驀地站了起來，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ldo;琛哥，怎麼了?&rdo;於曉光看著陳琛的樣子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畫完畫沒多久，陳琛就趕回公司處理緬甸的事。一忙就忙到近10點，他順手打個電話回家，安姐卻告訴自己阿霆還沒回來。

好幾個小時了，不歡而散以後他到現在都不回家。陳琛感激胸口怒火中燒，更多地是擔心。他乾脆拿了於曉光的車鑰匙就往外趕。

&ldo;阿霆到現在都沒回家，我去找他。&rdo;陳琛腳下生風，外套拿在手上都來不及穿上。於曉光經過他身邊，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頭，手搭上陳琛的手臂說：&ldo;我陪您，我來開車。&rdo;

陳琛看了一眼於曉光，就把鑰匙丟給他。於曉光伸手接住，兩人並行往停車庫走。

車子駛出地下沿著佐敦道開，馬路邊的燈牌發出迷離的光折到反光鏡上。陳琛的目光在街邊來回掃射，卻連相似的身影都看不見。

&ldo;先去銅鑼灣找，他可能回自己家了。&rdo;陳琛的眼睛一瞬不瞬，他伸手進口袋摸出手機開始撥號碼，貼近耳朵等了一陣，都是盲音。

他的眼睛突地黯了，再也不說一句話。僵著背都靠不下來。於曉光借著等紅燈的時候瞥頭看他，帶著安慰的口氣說：&ldo;琛哥，您別急，說不定阿霆已經回家了。&rdo;

陳琛的睫毛抖了一下，嘴唇抿得極緊。

一路開到銅鑼灣，陳琛下車走進樓棟裡，老舊樓梯因為承載著他的體重而發出&ldo;吱呀&rdo;的聲響。陳琛一步步踩著走上去直至門前才停止。他習慣性地踮了下腳，伸手從門框上方摸出鑰匙。他把鑰匙對準鑰匙孔插進去。&ldo;咔嚓&rdo;一聲，門開了，陳琛走了進去，一股冷風撲面而來。

他試探性地輕喊道：&ldo;甜甜，甜甜?&rdo;他放慢腳步，就這麼小心翼翼地喊了兩聲，得到的卻是一片寂靜。

不在，他的孩子不在。

陳琛走下樓，他拉開門坐到駕駛座上。於曉光正在拿著手機在遠處打電話，他瞧見陳琛下來，趕忙走過去，在車窗旁俯下身。

&ldo;威尼斯人也說沒看到阿霆。&rdo;陳琛雙手緊抓方向盤，他的下顎都繃緊了，眼底鍍上的陰霾愈發嚴重。他轉了下車鑰匙把車發動起來，然後對於曉光說：&ldo;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rdo;

於曉光瞪大了眼睛，一把搭住陳琛的手腕，他著急地說：&ldo;如果他鐵了心不讓你找到，你要去哪裡找?!&rdo;

陳琛手上的青筋立馬爆了出來，他一記眼刀狠剮，語氣已經充滿警告。

&ldo;放手!&rdo;

於曉光攥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