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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聽見這話又不滿了,怒道:&ldo;你們說白了還是要錢,行啊,我給你們,給你們雙倍的價錢,行了吧。&rdo;
說完,她便把一疊鈔票摔在陸白臉上。紅色的紙幣紛紛揚揚灑落,鋪出一片慾望之地。
陸白低頭看著那些錢,只覺得那紅色分外刺眼。
女人還在罵罵咧咧,一隻手指頭不停指點著陸白:&ldo;不是要錢嗎?撿起來啊!&rdo;
陸白猛地抬頭,雙眼迸發出凜冽的寒光。女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手還舉在半空。
陸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ldo;把你的臭錢拿走,我說了,沒病房就是沒病房。&rdo;
女人吃痛,劇烈掙扎時聽見這話,驚恐之下便大喊起來:&ldo;醫生打人了!醫院打人了呀!沒有天理了!&rdo;
陸白只覺得那女人的手讓自己一陣噁心,便放開她,往前逼近一步,道:&ldo;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去醫務處投訴,你再這麼鬧下去,我只能叫保安了。&rdo;
女人被陸白眼中的寒意所震懾,她不明白那雙眼睛為什麼會黑得可怕,像兩個不見底的深洞,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似的。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女人跌跌撞撞擠出人群,一邊往外走一邊道:&ldo;敢打人,還威脅我是不是,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rdo;
鬧劇暫時收場,看熱鬧的人紛紛散去。護士們擔心女人會真的找人來報復,陸白反倒不以為意,寬慰了她們兩句便要離開,經過504病房的時候看見蔣家昌盯著剛才那女人離開的方向出神。
察覺到陸白經過,他才轉過頭問道:&ldo;陸醫生,沒事吧?&rdo;
&ldo;沒事。&rdo;陸白搖了搖頭。
蔣家昌像是鬆了口氣道:&ldo;那就好。&rdo;
說完轉身進了病房,然而陸白卻覺得,他的肩上放佛又沉重了幾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將他一步步壓垮。
他忽然想起了那滿地的鈔票,女人走之前特意把錢撿了起來。
這個世界,果然無所謂公平。
那天手術室裡的女人最終還是搶救過來了,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陸白偶爾會進去看一眼。
他總是站在床尾,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大多數時候都在昏睡中的女人。她看起來那麼蒼白、憔悴,眼角布滿了細紋,整個人像瑟縮在破碎蛋殼裡的幼崽,任何人都能輕易殺死她。
每次看到這個女人的臉,陸白的心底總會像深海暗處的洋流一樣絞動,帶起一陣撕裂的痛苦。
這一點都不好受,可陸白卻需要這樣的痛苦來時時提醒自己,他甚至在享受著這樣的痛苦,因為只要還會痛,就說明他還活著。
他有時會在心裡期望女人能醒過來,看見他。他就能問她一句:&ldo;你是否還記得我?&rdo;
可每次女人有醒來的跡象時,陸白都會匆匆離開。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也許是害怕過去那痛徹心扉的回憶,也許是害怕過去的自己。
不過陸白沒能沉陷在回憶的痛苦裡太久,那日吵鬧著要換單人病房的女人就回來了,帶著好幾個身材壯實的男人。
也是在這期間,陸白得知她叫賀雲,在醫院住院的是她的丈夫。
有了自己人的撐腰,賀雲顯得底氣十足,昂首挺胸地闖進醫院,最後在504病房找到了陸白。
&ldo;就是他!&rdo;賀雲兇狠地一指陸白道:&ldo;那天就是他打了我。&rdo;
陸白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就捱了一拳,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揪著陸白的衣領道:&ldo;他媽的,給我妹妹道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