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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逐漸轉入沉重，唐軼不再像剛才那樣急躁，他靜下心來，問：&ldo;那潘浮光……&rdo;

趙寒山走到窗前，煙已經在他手中燃了一半。

&ldo;本來這是機密，我也是因為你交給我那張紙條才知道了大致情形。我今天可以把潘浮光的事告訴你，是為了讓你知道，&l;警察&r;這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rdo;

唐軼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話。

趙寒山嘆了口氣，目光在煙霧的環繞下顯得深邃又朦朧，他緩緩開口道：&ldo;t市從很久之前就潛伏著一張巨大的販毒網路，期間上頭派了不少幹警去臥底，想要拔除這張網，但都以失敗告終，你知道，有多少人臥底警察為此犧牲嗎?&rdo;

趙寒山轉過身來，舉起右手比了個手勢：&ldo;九個!這聽起來像是不大的數字，但他們各個都曾是精英，而他們全部都是犧牲在臥底這一個販毒集團的過程中。可我們從來沒放棄過，過了兩年，上頭直接從刑警學院選出幾個人進行訓練，把他們安插進這張網裡，潘浮光，只是其中一個。

&ldo;也是因為警方這些年持之以恆地想要打掉這張網，對方大概也明白我們早決定和他們不死不休，所以也想辦法要破壞我們的計劃。這次潘浮光一定是冒著自己暴露的風險發現了內鬼的存在，所以才透過你把訊息傳出來。上頭想要再聯絡上潘浮光已經很難了，所以他們打算打草驚蛇，把內鬼揪出來，最好是能夠順藤摸瓜，一舉割掉t市裡的這顆毒瘤。&rdo;

&ldo;那潘浮光呢，他們打算怎麼救他?&rdo;唐軼從趙寒山的話裡聽出一絲決絕，心裡浮上來一股不好的預感。

趙寒山沉默了，直到手裡的菸頭燃盡，他才摁在菸灰缸裡，語氣低沉道：&ldo;你看過《無間道》，也知道結局，他在把紙條交給你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rdo;

唐軼只覺得腳底生寒，今天趙寒山對他說的一切恍如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ldo;那只是電影，我們……&rdo;他試圖做最後的抗議。

趙寒山打斷了他：&ldo;那確實是電影，但我跟你說的是現實，這就是現實，唐軼。&rdo;

他走上前，一手用力捏住唐軼的肩膀，道：&ldo;這些事本來你以後慢慢也會知道，可我現在告訴你，免得你以後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更難以接受。在象牙塔裡呆了這麼久，你也該長大了。&rdo;

說完，趙寒山轉過身去，又道：&ldo;出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有些事情，你除了接受，沒有別的選擇。&rdo;

唐軼無法言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複雜，趙寒山的話說得冷酷無情，可他分明聽出一股悲傷來。

在這些年的警察生涯中，他是否曾因此失去過戰友，自己的父親是否失去過更多的人，可他們未曾被打倒，反而像鋼鐵鑄就一般，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心裡有一塊地方豁然敞亮，唐軼開始有些理解父親了，他不是在為自己的孩子營造一個美好的童話世界，而是想要打破他們自己構築的象牙塔，讓他們清醒地認識到世界的殘酷，讓他們，也能擁有一顆猶如用鋼鐵澆築的心。

唐軼離開辦公室後，鍾聞走了進來。他手心覆上趙寒山青筋突出的手背，輕聲道：&ldo;你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說起這些。&rdo;

趙寒山長嘆一聲，道：&ldo;這個小崽子太脆弱了，我知道欲速則不達，可今天若不說這些話，等之後他戰友的屍體擺在他面前的時候，只怕他撐不住。&rdo;

&ldo;可你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