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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安還沒摘下安全帶,本想跟他道別,但顧晏恆動作快她一步,已經利落地先推開車門跨了下去。
「愣著做什麼?」
見她還坐著,男人曲指敲了敲車窗:「喝了兩杯酒,這就找不到北了麼?」
顧晏恆嘴裡吐不出人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紀時安這會兒因為酒精腦袋暈乎乎的也懶得跟他耍嘴皮子,老老實實地解了安全帶從車上下來,剛落地腳下就踉蹌了下,她扶著車門晃了晃腦袋。
紀時安站穩之後就自然而然地下意識先轉向了顧晏恆:「我怎麼感覺頭有點暈暈的。」
「嗯。」顧晏恆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看了她一眼之後繞過車尾往前走:「問你的頭去。」
他走得並不快,紀時安往前小跑了兩步跟上去,跟在顧晏恆身邊,她手扶著太陽穴突然自言自語似的「嗯嗯」了幾聲,然後雙手抱在胸前,抬頭看他:「我問了。」
顧晏恆看傻子一樣垂眼睨她一眼,嘴上倒是還有耐心配合:「怎麼說。」
紀時安:「說我就不該為了給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洗塵喝酒。」
「不錯,還知道是給我洗塵。」顧晏恆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冷淡地點了點頭,評價:「喝得這麼盡心盡力,不知道的以為是誰舉辦的酒鬼狂歡夜。」
紀時安立刻反駁:「你自己喝不了,怪誰?」
她說完,又意識到哪裡不對,側著臉仰頭,借著月光眯著眼打量他,試圖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點別的情緒來。
但顧晏恆是個連殺人恐怕都不眨眼的貨色,紀時安觀察了幾秒什麼都沒能看出來,索性直接問:「你生氣了?」
顧晏恆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哪敢。」
他從來都這樣子,除了話少張嘴就只會懟人之外,喜歡或是厭惡都很少會明確地從他那張臉上表露出來,年少時紀時安還能多少讀懂一些,隨著年齡逐漸的增長,顧晏恆目空一物的本事練就得越發出神入化了。
所以現在,紀時安也是真的沒看出來,這人到底只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有情緒了。
雖然後一點可能性低到幾乎不存在——這男人根本不可能會在意這種小事。
紀時安明白,那句話大機率只是為了方便懟她,隨嘴一出的話。
但紀時安抬頭看著他那張在月色下清清冷冷的側臉,心裡突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升出了點別樣的情緒來。
——從顧晏恆回來到現在,自己好像確實是一句像樣的話都沒對他說過的。
雖然她也沒從這人嘴裡聽到多好聽的話就是了,但顧晏恆是開口不懟人會死,她紀時安可不是這麼沒良心的人。
到門口。
顧晏恆停在門外,身子往身後的牆一靠,看著像是有些疲倦了,從手裡咬了支煙,而後低頭點燃。
啪嗒——打火機發出的輕響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顧晏恆偏頭吐了口煙,月光如水在他頭頂的黑髮漾了一成清冷的光,他整個人清冷也懶倦,垂眼看了她一眼,淡聲道:「進去吧。」
紀時安腳下沒動。
她總覺得得說點什麼才好。
——至少得讓他知道,他回來,她並沒有排斥的心情。
甚至,她很高興。
但是這句話說出來要既要表達她本意的同時,還能卡在那個度,這對紀時安——尤其是現在還有幾分酒意上頭的紀時安來說,就顯得很有挑戰性了。
短短十幾秒,紀時安在腦子裡組織了好幾種不同的措辭,但很快都被否了。
那些話要麼太像領導官方發言了,要麼,她怕說出來顧晏恆直接把她當喝多了發神經病。
紀時安索性把它們打包統統丟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