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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
大嫂猶疑地說。
“我就不知道咋又回到咱塬頭上?”
興娃嘆了口氣,看頭頂大嫂腦袋的影兒,一動不動的。
第二天後晌,村裡人傳說離村三十里的坎上村,一家人被土匪搶了。那家人販大煙,剛拿回來三老碗大煙,晚上土匪就來了。土匪打人槍沒響就捅了一刀子,沒在要命處,還活著。不過那個土匪在離村三里路的一個土塄下,被人打破了腦殼,腦漿濺了一片子。
話是斷斷續續傳到興娃耳朵,嚇得興娃一天提心吊膽,似乎他就是那個土匪。
村裡人都說他莫名其妙的怪異起來。老避著人,好像賊盯出路一樣。
這話讓他更害怕了。
村裡傳言,大嫂忙得聽不見。他還是心思重重,二嫂說他中了邪。二哥病重了,咳嗽吐血,就和他中邪有關。
大哥不說話,聽說還要買隔壁的地,大嫂二哥都不悅意。大嫂說:“房是招望地是害,把人勞死呀!”
“祖業賣給別姓是不孝,老三捎了幾個錢,就當佔錢哩!”
興娃沒有發言權,連問他都沒人問。
二嫂說:“買就買了,兄弟四個一分家,一人多一份,有啥不好。”
她是偷偷說,提到分家興娃心裡難受。
第五章 營長罷官(1)
第五章 營長罷官(1)
布葉過頭週年,孃家媽來燒紙。
村裡人善良,聽她媽哭得傷情,不由得眼潮心酸。白皮嫩肉的小女娃,一根繩掛上樹就走了,誰能心裡好過。在地裡做活的幾個老婆,放下活,到布葉墳跟前,流著淚勸說。
大嫂見過掛在布葉脖子的鞋,雖說是粗布面,千層底子平平整整。底子挽著疙瘩花子,針角很勻稱,針針都用了勁。鞋口緝得很飽,針眼你看不見,鞋跟挺硬,鞋頭圓溜。大嫂說:“這麼好個娃,你何苦走這步嘛!就這針線活,得你靈人一陣子學哩!可惜。”
剛死那天,孃家人來鬧活了一陣,說臺發家人逼死的。這話不確實,隔壁鄰舍誰能在人家婆媳之間挑個針縫縫來。說到女婿臺發,也找不到個岔岔。公公在茶莊做活,十天半月回來一次,少不了提三斤二斤肉。成親以前,他家一年能吃上三四回葷腥,也就很不錯了。莊戶人家,你還要多好。總不能放在灶臺敬起來!
找不出為啥死,孃家人就在棺木裝殮上出氣。臺發他爸心疼,也沒辦法。請人說話,棺木要柏木,說話人婉言道:“你們是仁義親戚,布葉不在了,人情總不能不要了。再說,她半路走了,(給孃家人不能說凶死鬼,也不能提那鞋給誰做的)用柏木對來生不好,對孃家人也不好。”孃家人大概心裡也悟到布葉總有什麼短處讓婆家抓著,只得留下情面,就退一步,用桐木做棺材,檔要用柏木。還要在檔上刻上個福字。臺發他爸說:“行,我倒了金山銀山不在乎這個土山。”
埋佈葉那天,興娃掮鍁去了。
他只埋頭跟在人後邊走,別人逗他,他不理。有人說:“那雙鞋比臺發大一指,比臺發他爸的腳小一指。給誰做的?”
“這裡邊或許……”
說話人看前邊棺材忽悠,不說了。
“年輕輕的剛過門,有啥事想不通?”
有個年紀大的婉惜的嘆氣。
直到下葬時,有人邊挑土邊說:“可惜。”興娃才應了個“可惜。”
可是他有些莫名其妙:鎖子走了就走了,你死啥哩?惹得一村人心裡擱石頭,真是!
一年過去了,村裡人似乎已經忘記了。
臺發家又不吃肉了,臺發他爸又得積攢錢,給臺發問媳婦,娶媳婦。臺發他媽也顯出老相,嘴邊老掛著:咋鬼的,咋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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