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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夜示意了一下手裡的小瓶子,「我幫你弄。」
酒店的房間不算大,但很整潔,今天服務員剛送來洗好的衣服,房間裡有淡淡的果香洗衣液的味道。
房間本來就不大,衛生間就更小了。蕭夜看了眼,逼仄的衛生間還強行做了乾濕分離,這不得讓喻禾星坐在洗手檯上讓自己幫他卸妝?
住腦,蕭夜。
「咳,」蕭夜清清嗓子,「你坐那別動。」
接著他按照領隊姐姐教的手法,先把化妝棉浸濕,再貼到嘴唇上,輕敷片刻,慢慢擦掉。
於是蕭夜嚴謹地進行著這些步驟,在他指尖摁著化妝棉壓在喻禾星嘴唇上的時候,這個人感覺腦子處理資訊的速度逐漸降低。
眼前光景彷彿王家衛電影裡標誌性的在抽幀。夜晚黑漆漆的窗戶,橙黃色的燈光,喻禾星仰著的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自己,他們的影子是潔白床單上唯一的黑。
他抬頭看著自己,眼睛懵然又清冽。
他被按著嘴唇所以無法說話,房間裡靜得落針可聞。
嘀嗒。
衛生間裡老舊的水龍頭掉下來一滴水。
「好了。」蕭夜站直,「擦掉了。」
喻禾星去照鏡子,鬆了口氣,「你809保住了,不用變凶宅了。」
「行,我走了。」
喻禾星叫住他,「我送送你吧,順便下樓去找點吃的。」
「你還沒吃飯?」
「我一張芭比粉的嘴巴怎麼跟隊友去吃飯,我說我不餓。」
「但是……已經很晚了。」蕭夜說。
「才十點多啊。」
蕭夜嘆氣,「這裡是北歐,晚上九點不到差不多就全關了。」
「這地方挺完犢子的。」喻禾星評價。
蕭夜不置可否,「走吧,帶你去找個麥當勞。」
人行道上有薄薄的積雪,喻禾星戴了蕭夜給他的紅色針織帽。起初他是比較拒絕的,這顏色很聖誕,但聖誕節已經過去了。
不過歐洲國家對聖誕節的熱情相當持久,已經是一月中下旬,街上還保留著聖誕裝飾。蕭夜說是因為在歐洲傳統中,英國國教會認為,聖誕裝飾要保留十一天,也就是第十二夜過完才能拆掉,否則會倒大黴。
而這種傳統在歐洲大陸傳播的過程中發生了變種,有些地方是第十一天後立刻拆光,有些地方則會保留到春天。
所以喻禾星的聖誕配色帽子也沒有很突兀,那顆白球像兔子尾巴似的。蕭夜沒忍住撥弄了一下。
喻禾星猛地回頭,「你動我帽子了?」
「沒有,樹枝刮到的。」蕭夜面不改色,指了指旁邊無辜的枯枝。
喻禾星半信半疑地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覺得不大對勁,又回頭,「為什麼是我走前面,我又不認識路。」
「向前走。」蕭夜說,「一直向前走,向前走就對了。」
喻禾星忽然停了下來。
街道很黑,除了路燈,沒有什麼光亮。
蕭夜也停下,停在一盞路燈下。
不遠處傳來悠揚的提琴聲,是小提琴。
喻禾星迴頭,「有人在拉琴。」
「嗯。」蕭夜點頭,在歐洲國家的街邊常有這樣的藝術家,但大冬天的晚上還在拉琴的確很少見。
喻禾星停在這裡聽了一會兒,「是貝多芬的《春》。」
北歐深冬的極夜,街上迴蕩著貝多芬的第5號小提琴與鋼琴奏鳴曲,但這位演奏者只有小提琴,沒有鋼琴伴奏。像寂寥的初春,倒有些春寒料峭的味道。
駐足了片刻,喻禾星繼續向前走。
其實他明白蕭夜說的「向前走」指的是什麼,這次的進化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