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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花影繽紛，籬落飄香，紅花滿地，翠柳依坡，說不盡的清麗風流。

西風乍起，倏忽聽得遠處歌聲，清亮婉轉，有如蟄聲，卻更添曲調的一分迂旎。項景昭忙加快了腳步往人聲方向走去，待走得近了，漸漸聽清所唱之曲：&ldo;雲鬢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又添香……&rdo;

&ldo;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rdo;是一細巧女聲，柔柔婉婉，分外怡情。

忽又換了一男聲，還唱：&ldo;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rdo;項景昭腳步更快了。

終於人影看得真切了，竟是一青衣青年，先在右邊唱旦，又站左邊唱生，到項景昭趕到時，堪堪唱到：&ldo;只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rdo;

看他停下了，項景昭忙高聲問：&ldo;是雲起嗎？&rdo;

那人回頭，也不知是霧是花，堪堪擋了他的面目，十分看不真切，項景昭還要往前走，那人先退後一步：&ldo;你怎麼來了？&rdo;

項景昭訕訕停住腳步說：&ldo;是有人帶我來的。&rdo;

&ldo;那人呢？&rdo;

&ldo;已走了。&rdo;

於是又是無言，半晌那人又問：&ldo;你要走了嗎？&rdo;

項景昭以為他在問自己是不是要回去了，抬眼看這滿園美景，笑道：&ldo;好不容易來一次，還不想走。&rdo;

那人搖搖頭：&ldo;那你要跟我走嗎？&rdo;

項景昭一愣：&ldo;跟你走又能走去哪呢？&rdo;

那人的語調倏地淒涼起來，慘然道：&ldo;哪裡都沒有我們的容身地了！&rdo;

項景昭聽了這話，覺出他語氣裡絕望滿滿，自己心裡也憋悶起來，又聽那人自顧自繼續唱了起來，詞曲卻全不是自己熟悉的了：&ldo;掩木門，月冷回舊地；凝眸處，寒煙衰糙淒；一口煙霞烈火，飲不盡；灼熱滿喉哪般回憶……&rdo;

他聽到這樣的調子，更覺心臟抽搐地難受，想叫他別再唱了，又發不出半點，更是心痛異常，身旁景還是那個景，人還是那個人，卻再也得不到初來時的半點趣味了。

正憂鬱之際，鼻間忽聞見蕶苓香氣，項景昭有如抓住救命稻糙一般，高聲呼喊道：&ldo;救我！&rdo;

那香便有如實質一般，化作一抹飄帶，迂迴纏繞。項景昭尋著飄帶走勢，踉踉蹌蹌幾番轉折，終見到初來時的綠荑簾，慌忙扯了簾子沖了出去，彷彿身後有遠古猛獸般。

又跌跌撞撞沖回自己房間，直至躺在自己的紅錦帳內，這才算神魂歸位了。

☆、第三十五章 蕶苓香添憂，與西席對質

這邊項景昭悠悠轉醒，還覺胸悶異常，睜眼一瞧，自胸膛上竟壓著一條臂膀，再順著臂膀一看，雲起睡在一旁，眉輕蹙著睡覺，少見的愁苦。

項景昭還不及回味夢中所見所思，見到雲起這樣的神態，立刻慌了神，可又不好輕易叫醒他，只能安穩躺著，等他醒來後再問不遲。

忽的鼻間聞見一抹香氣，正是夢中聞見的&ldo;蕶苓香&rdo;，不由詫異，抓著雲起的衣袖又細細嗅了一會，確定是蕶苓香無疑，心忽地墜了下去。再想夢中所見，暗暗問自己：那人又是誰呢？

午憩時間將過，小雀兒輕推門進來喚項景昭，看到旁邊躺著雲起，面露驚訝，又看項景昭一雙大眼墨瞳此時正炯炯有神地睜著，更是不解。項景昭擺手讓她先下去，這才輕推雲起叫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