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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繼續詫異：&ldo;您也是齊美麗經理帶著，到惠總經理那兒面試的？&rdo;

老頭兒點點頭，齜牙笑了，頗有幾分得意地說：&ldo;惠總經理對俺的面試，只用了一分鐘。他還一個勁兒地攛掇俺說，俺身邊都是大款，做賣保險的工作，最合適。&rdo;

聽老頭兒這麼大的口氣，料定此人定會是一方神聖，便努力把自己的身體縮小，謙虛謹慎以至謙卑地問：&ldo;您是……&rdo;

&ldo;俺姓馬，大家都叫俺老馬頭兒，是至大投資公司看門兒的。&rdo;

&ldo;您？是看門兒的？&rdo;老康還不知道龔梅正對至大投資公司發動著一輪緊似一輪的存款公關，只驚詫與自己為伍者竟然是一個為企業看門的小老頭兒。而且，透過惠總經理的面試關比自己還順利。他真不知道保險公司的所謂光彩發展計劃會是一個啥樣的用人計劃了，竟把他這樣一個博士加詩人、曾經的中央銀行處長和為企業看門的老頭兒攪和到一塊兒了。立刻，老康把自己已經縮小了的身體重新復原，他的臉上布滿了陰霾的疑雲。

14 全是錢的禍(3)

&ldo;您也是業務經理？&rdo;老康問。

&ldo;齊美麗說聘俺為業務主任。這業務主任聽說是在業務經理的下面。除了自個兒賣保險，還要發展五個下線哩。&rdo;

老康聽老馬頭兒說其職位在自己的下面，心裡才稍顯平衡：&ldo;啥叫下線？&rdo;

老馬頭兒沒想到對面這個看起來像個大知識分子模樣的主兒，竟然對啥是下線都不摸門兒，索性沒立馬兒回答，喝了一大口水之後才解釋道：&ldo;就是你發展的保險推銷員。俺們除了要推銷保險，還要拉人進來，幫著你賣保險，只有完成了賣保險和拉人的計劃，才能拿到底薪和提成。&rdo;

老康這才明白了齊美麗六千元底薪的含意，於是又好奇地問老馬頭兒：&ldo;您的底薪多少？&rdo;

&ldo;齊美麗說是給俺兩千。還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哩。&rdo;老馬頭兒神神秘秘的樣子，彷彿洩露了保險公司啥大秘密一般。

雖然老康在保險培訓班裡沒發現一個像自己一樣的博士，甚至沒發現幾個正規的本科生，而更多的人都是像老馬頭兒一樣的退休職工和社會閒散人員，但是，他還是很欣喜的，因為，他終於又有組織了。

老康發現江莉莉推崇備至的所謂姚講師果真就是訛走他五百塊錢的詩人大鬍子。只是現在的大鬍子已經一改以往的邋遢，不但大鬍子沒有了，還把原來的披肩長發像個道人一般的盤在了頭頂，平添了幾許智者的模樣；不但像保險公司的高階僱員一樣西服革履，而且還在自己的白襯衣上，闆闆正正地繫了一條大紅色的領帶，顯出一副不中不洋、不俗不仙的樣子。

過去的大鬍子之所以能夠成為現在的姚講師，據說是源於一起把大鬍子撞出兩米高、數丈遠的車禍。大鬍子自稱車禍之後，大難不死的他從天空中落下來的時候，就同時從天外獲得了大智慧。但是，據瞭解大鬍子底細的學員們說，把大鬍子撞飛的人正是保險公司的惠總經理。老實巴交的惠總經理怕大鬍子訛上自己，只得以進為退地聘用了大鬍子，請他做了保險公司的帶薪營銷講師。好在大鬍子成了姚講師之後，也有如立地成佛一般，不但在保險公司進行了洗心革面一般的改造，而且把他詩人的激情、商人的狡黠發揮得酣暢淋漓，從而幹得一發而不可收了。

姚講師自然不會認出現在只是課堂上一名普通學員的老康。他首先一改在圖書市場上的流氣模樣，代之以精神煥發的振作派頭，用他洪鐘一般豁亮的大嗓門，對全體學員叫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