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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成想,雲妃本人倒也可能確實稱得上「溫柔和善」,可她的兒子也真不是個東西。
二皇子陰闢偏執,暴虐恣睢,最是以血腥兇殘之事為樂,雲妃又太過綿軟,完全管教不了他……七皇子這個爹不疼、娘不在的小可憐,身處甘泉宮的遭遇,那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裴無洙也是直到那時候才知道,當時在場「觀戰」的皇子可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雲妃所出的二皇子、容淑妃誕下的三皇子、還有德嬪生的四皇子……得,真宗皇帝總共就九個兒子,其中倆在當時還是正牙牙學語的小嬰兒,再去掉一個那時候在軍營中歷練的東宮太子,剩下的六個皇子裡,現場竟然聚集了五個。
當然,裴無洙這個救人的、和小可憐那個被救的,當然是和剩下三個要挨罰挨罵的哥哥們不一樣的。
二皇子那時候還不服氣,不像現在的他,早已領教夠了真宗皇帝無限偏寵的本心,在知道彼此身份後還敢硬氣地與真宗皇帝辯駁,要求真宗皇帝處罰在深宮內闈佩戴利器的裴無洙。
真宗皇帝輕飄飄一句「佩劍怎麼了?朕準的」,便壓得剩餘所有人一口大氣都不敢出了。
雲妃的臉色當時便徹底變了。
之後發生的就沒什麼可說了,裴無洙順勢便將這小可憐領回了長樂宮,宓貴妃對此倒沒有多說什麼,但也稱不上有多高興。
裴無洙將人安置在霜雲殿,後來又看人實在可憐,還去向皇帝渣爹求了旨意,將他生母李才人從冷宮中接了出來,連兒帶娘一塊養著……
對於李才人的事,其實當時的宓貴妃是真有些不太樂意。不過既是裴無洙提的,她最後也沒反對。
如此這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裴無洙就像是養娃娃般將這小可憐帶在身邊一養就是近五年。
御製的馬車碾過巷道的青石板磚,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響,裴無洙坐在回宮的馬車上,與曾經的「小可憐」相對而坐。
靠在微微搖晃的車壁上出神地打量對方許久,飄飄蕩蕩地回憶起過去的許多事,終於在對麵人如坐針氈、快要憋不下去前,幽幽地開口問道:「小七,這幾年來,五哥待你如何?」
七皇子微微一怔,但很快便端正了坐姿,正襟危坐,肅容答道:「五哥待我,恩重如山,仁同再造。」
裴無洙撐著額頭倚靠在車壁上,聽罷也只是微微苦笑,靜默片刻,復又問道:「那我母妃呢?我知道她脾氣不太好,有時候性子急,可能會冒犯到你們……」
「五哥說的這是什麼話!」七皇子急急打斷裴無洙,神色焦灼,不安地揚聲強調道,「貴妃娘娘是臣弟的養母,是這世間除母親外待臣弟最親近不過的長輩了,哪裡有什麼,有什麼……五哥怎麼能這樣說?!」
七皇子說著說著,越發覺得不對勁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哀婉地望著裴無洙苦澀道:「五哥,可是今日莊大人與你說了什麼麼?」
「你今天晚上不大對勁,是我哪裡做錯了麼?為什麼要這樣與我說話,我從未有,從未那般想過……」
對麵人神色淒楚,彷彿蒙受了六月飛雪、不白之冤,恨不得都要把心剖出來給裴無洙看了……但天知道,裴無洙才只不過是這麼委婉得不能再委婉地試探著問了兩句而已。
裴無洙聽不下去了,抬手打斷對方絮絮叨叨的剖白,思量片刻,如此道:「五哥不是這個意思……五哥是想拜託你一件事,若是將來有朝一日,五哥不在了,你可否替我孝敬母妃,讓她安享晚年、為她養老送終?」
這樣說倒是簡單明瞭了,裴無洙不懼死,甚至她很清醒,若是未來有必要,新帝非要除掉她這個有一定競爭力、可能會成為一方隱患的「兄弟」不可,她都不是不可以坦然接受。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