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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其實你身後那個侄子應該也清楚,當天他就在現場……那本侯就再講點他不知道的吧。」鄭想沉吟片刻,復又微微笑著道,「那事之後,陛下偶然知道了,問也沒有問過我的傷勢一句,反而點了我幾次脾性暴躁、做事急躁,我心知不妙,趕忙上書認錯,主動請求閉門思過……陛下二話不說就把我手頭的差事給停了。」
「我如今在家裡好好『思過』思到了現在,不然還未必有這個空閒深夜來見左大人你呢。」
「這還是我姐夫,對我姐還有感情,而我姐閨中時還尤其疼寵我,」鄭想微微一笑,用一種看著將死之人的目光憐憫地望著左思源,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案幾,神情閒適而又隨意道,「而且本侯保證,無論是梨園閣那日還是先前幾番齟齬,本侯都絕沒有動過五皇子的一根手指頭。」
「最後被暴打一頓落得一身傷的人是我,被貶官罰思過的人也是我……而你兒子做的事可比我厲害多了啊。」
「左大人,聽完鄭某的遭遇,您心裡還對陛下能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麼?」
這回左思源臉上的鎮定自若是真的維持不住了。
「唉,你看你,為人那樣的謹慎小心,怎麼就教出來個敢直挖人逆鱗、大捅馬蜂窩的兒子呢?」鄭想狀若惋惜地搖頭嘆息著,「本侯聽聞,裴無洙這回可是被噁心得夠嗆,我看你想讓他能就此消氣也挺懸的……你看你這人得罪都得罪完了,就算再多上添一樁,也是蝨子多了不癢、債了多不愁,不是麼?」
「半年,」左思源閉了閉眼,咬牙道,「半年為限,半年之內,還望鄭侯不要催促……左某總要先安定好自家人再論其他,免得到頭來瞎忙活一場,全為了他人作嫁衣裳。」
——更也是防著鄭想黑吃黑,等到李沅一死,立馬就叫他們這些知情人徹底「閉嘴」。
「行吧,原來真正慣於空手套白狼的是左大人您啊,」鄭想搖了搖頭,刻薄諷刺完,又面帶微笑地自顧自嘆息道,「但誰讓本侯近來開始修身養性,想積點善德、做個好人了呢。要放以前,這是絕輪不得你來討價還價的……不過算了,便宜你們了。」
「你侄子應當知道,那晚在春鶯裡撞上秦岱那個老匹夫,他當場便揚言要在大朝會上狠狠參你一本,」鄭想在案几上緩緩劃了個「一」,微微笑道,「但最後第二天卻壓下了滿腔憤鬱,只是不痛不癢地找了陛下私下裡談及此事,你有沒有想過,這裡面是因為什麼?」
左思源神色沉凝。
「本侯可以先幫你排除兩個備選,」鄭想玩味笑道,「一不會是五皇子,如果裴無洙有這個手段,當時當場就能把人攔住了,他怕是也丟不起那個人;二更不會是我姐夫,當時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剩下的人,左大人您慢慢猜、仔細想、緩緩悟。」
「如果本侯沒記錯的話,左大人與梁相是同窗同年,」鄭想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案几上的水跡,又緩緩化了個「二」,繼續笑道,「後來更是與我長兄一起一同在當時還沒登基的陛下面前做事。」
「以你們三個的舊交,我長兄被駭破了膽子不敢見你也就算了,梁相可不是那麼膽小怕事之人,左大人卻連梁府大門的叩不開,你心裡難道就沒有過分毫的懷疑麼?」
這件事穩準狠地踩在了左思源的心結上,雖然後來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彼此異路分道揚鑣了,但據左靜然所說,梁任在春鶯裡當晚還曾有意提點過他,叫他趕緊寫信告知家中處理……但等左思源來了洛陽,梁任卻反而開始對他徹底得避而不見了。
這中間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梁任在短短几天之內態度大變、如此決絕地與左家人劃清界限……左思源緩緩抬起眼,沉沉道:「鄭侯知道?」
「倒也不算『知情』,只能說是『據聞』,」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