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等待(第1/4 頁)
2005.10.5
黃花深巷,紅葉低窗。
嶽麓山雲麓宮千年銀杏樹,是城裡為數不多比王西樓還年老的東西,風一過,銀杏黃葉如雨,層林盡染,漫山紅楓壓不住燃燒的銀杏,飛落的銀杏葉如漫天金魚自嶽麓山巔飄零,繞山遊曳,銀杏葉勾連著落楓,落在石階,石獅,上山遊人的肩,水位下降的溪流。
一片銀杏落在坐在臺階前的老道士腦門。
老道士穿高筒白布襪,黑色十方鞋,一身青衣道袍,白鬚如枯草,他扶額取了下腦門落葉,抬頭看去悠然晴空中的黃葉,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牆上的畫。
那堵黃泥青瓦的老房子,附近長滿植被,青苔,圖上石灰的牆上有一片佈滿整堵牆的薔薇科植物,不過那是畫上去的,而且不知為何這畫上的花是枯萎的。
一個五歲多的小道童跑了過來,懷裡抱著一副羽毛球拍,他急匆匆跑過,看到這老人看院子裡那堵牆,也學著他抬頭看,邊看邊扭頭看。
結果什麼也沒有,“張爺爺,你在看什麼?”
老道士呵呵笑,“在看她要開花了沒有。”
風無理完全聽不明白,他現在急著去找王西樓打羽毛球。
這幾天王西樓要來雲麓宮幫忙,恰逢國慶長假,就把風無理也帶上,雖然認識王西樓才半年,但是王西樓可太好玩了。
師徒倆在這裡住了幾日,每過十二年,王西樓都會來這裡,將昔日好友的修行法門,理念,道理傳授給雲麓宮的徒子徒孫。
跟張爺爺道別,跑進雲麓宮後面院子,找到那個穿著一身青色道袍的女人,看起來她剛剛講完課,身邊還有幾個青年道士圍在身邊問著東西。
王西樓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笑意,倒是跟平時總是撩撥自己,捉弄自己時不一樣。
“王西樓王西樓,我借到羽毛球拍了,去打羽毛球吧。”他興致勃勃顛顛跑過去。
幾個道士看著這個充滿朝氣的娃娃,忍不住笑,說要不要叔叔們陪你玩,風無理有點怕生,抓著王西樓道袍躲到她後面去。
王西樓跟幾人告辭,手剛好能放在小徒弟腦門,出去陪小徒弟玩。
老道士見著二人,很尊敬向王西樓打著招呼,王西樓只是擺擺手。
“你跟誰借的球拍?”她好奇問,揮了揮手中球拍。
“山下那裡有個村子,我在旁邊看他們玩,看了好久,看到他們不打了,就過去問他們借,然後他們就借給我了。”風無理說起這個有點神氣。
他覺得自己很厲害:“我等一下還要下去還給他們的。”
“你沒把他們打一頓,然後讓他們給你吧?”
“才沒有!”
王西樓樂呵呵地笑,小徒弟還繪聲繪色跟她講,自己是怎麼借到球拍的,聽起來可厲害了,她聽著時不時還會提問,或者給小徒弟捧個場。
師徒倆找了個空闊地方,小徒弟給她遞了一個球拍,然後自己拿了一個,跑遠點後,又跟她說哪裡是界,然後不能打出界,還跑去拿小短腿踢開鋪滿銀杏葉的水泥地面,撿塊石子劃出淺淺的痕,又小跑去把石子扔遠一點,伴隨著碎碎念一樣的規則講解。
王西樓全程咧著嘴笑看著他,風無理扭頭看她,完全沒有在聽的樣子,不禁有些氣惱。
“王西樓你有沒有聽啊?”
“啊?啊,有啊有啊,師父聽著呢。”她還煞有其事,問:“球呢?”
小徒弟變戲法一樣從兜裡拿出一個羽毛球,王西樓不服氣,說這樣不就是你發球了嗎,小徒弟不好意思地笑,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卑鄙了呢。
“準備好了嗎?”
“好了。”
“那我發球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