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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絲都不由得她拒絕,他的氣息離她如此之近,她幾乎可以聽到他怦怦的心跳聲。這聲音讓她的心也一陣陣的狂跳,臉一下漲紅了起來。
“少爺,放,放……”她不會拒絕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之間,竟結巴起來。
“出去坐坐,屋裡憋的慌。”他感覺她渾身都崩著,僵直在他的懷裡。他快憋爆了,再憋下去,他覺得整個人要瘋掉了。
他帶著她出了屋,這裡是個小跨院,中間蕭亮住的。東廂這邊小白住,外頭沒什麼刻意的景,蕭亮很少老老實實的回家住,所以這裡基本也沒怎麼刻意精修出園子來。拱門口放了座假山雕石屏,兩邊都是花池子,中間有個石桌,幾方石凳。
“本想等你好些再說,現在非說不可。”他徑直把她放在桌上,自己在她面前的凳上坐下了。太陽已經落了山,但還是石臺上還是熱熱的。星言揮手把湊過來要端茶的小丫頭子全打發了,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再慢慢吐出來。
“首先,我沒賣你,根本沒賣過。”他抬頭,正對著她的臉,白絹把臉擋了大半。她的發散著,長長的一直拖到石桌上,兩側披下來,遮住她的肩頭,更顯得她細瘦了。
“第二,以後你不回去了,就住這裡。”他看她又要開口,伸手握住她兩個細細的腕子:“回去了,他也不會再理你了。他要的是聚靈咒,不是小白你。”
她渾身一抖,感覺他手心滾燙的,他也在微微的抖。他握緊她:“小白,我知道你不相信,你覺得我在騙你對不對?”
一聲過後,兩人又是長久的靜默,星言是有一肚子話要跟她說。他有千言萬語,他想告訴她,其實他一直是記掛著她的,他一直沒有放下她。他一直在找她,一直想給她一個溫暖幸福的所在。但是可笑啊,他所想給的那份真心,竟比不過她所得到的假意。他不能讓她當郡主,不能讓她當正妻,他甚至都不敢帶她回家。這個世界已經顛倒成這般模樣,騙子可以大行其道,洋洋灑灑,謊言可以遍佈天下,昭然若市。
“三月二十,黃道吉日,宜嫁娶,春光明媚,草長鶯飛。”星言慘慘的一笑,手心是燙的,臉卻慘白:“昭平王名動天下,他大婚,連綴錦都知道。和我,竟然是一天。”婚姻就是騙局,他與他,如此相同。如果說,傾絕是騙子,那麼星言,也是一樣。兩場相同的戲碼,在不同的地方上演,同樣的轟轟烈烈,同樣的入木三分,同樣哄得賓客如雲,同樣溢得歡宴似水。他沒資格品評任何人,因為他自己就是騙子。他也沒資格再說自己的真心,因為他的真心,所能給的,一文不值。怪不得大家都願意活在謊言裡,謊言裡比較幸福,真心反倒不快樂。
“小白,這世上很多人都會做戲。那些曾經打你的,或者還比較真實些。打在身上,痛在肌骨,憎惡寫在臉上,至少不會禍連其心。欺騙情感的,才最齷齪,我跟他,沒有分別。”星言的指尖輕輕的抖,如果一定要分,就是在於對小白的態度。他在她的面前,從來不做戲。他二十一年來,一直在作戲,就算面對親爹,有時也不能坦誠。但是對她,他唯有對她的情懷是最乾淨的,一次戲,也沒做過。
他的話,她聽得懵懂,一知半解。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她再回去,相公也不會再對她好了。相公要的不是她,是那個聚靈咒。現在她沒有聚靈咒了,她哭了,她的用處,也就到頭了。
“少爺。”她忽然開口,她本是怕的,但聽他這般細細軟軟的話,讓她倒是有些靜了。
“還叫我少爺?”星言輕嗔:“一直都想告訴你,我的名字,也不是那麼難出口。”
“呵呵,你是好人。”她聽他這般說,微紅了臉。他聲音非常非常輕柔,不強硬,不狠奪,卻總是,讓人不受自主的受到他的影響。
“哪裡好了?我對你,也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