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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重新躺回去,不鹹不淡地說:「那你的用詞需要換一換,你不該說是「想」和我上環塔,你是「需要」和我上環塔。」
「如果沒有這份需求,我本質上也非常想和你跑一次環塔。」鍾溯說著,掏出手機,在相簿裡劃拉了半天,終於點開一個,遞給夏千沉。
夏千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並且重新坐起來,「我擱這仰臥起坐呢是吧。」
這是個影片,而且夏千沉一眼就認出這是賽車內的錄影。其實對拉力賽從業人來說,儲存某一個賽段上賽車裡的錄影還是挺常見的。
就像打了一把非常秀的遊戲,把錄影下載儲存,偶爾拿出來感嘆一下。
夏千沉點下播放鍵。
「劃到22分51秒。」鍾溯說。
夏千沉劃動進度條。
——「兄弟,最後一年了啊,明年沒我了,我要去gp問問夏千沉缺不缺領航員。」
——「夏千沉?紐北開gt刷圈速,甩了布加迪小半圈的那個?」
第一句是鍾溯,而第二句,是夏千沉第一次聽見景燃的聲音。
儘管影片裡的環境音非常非常吵,賽車是不做隔音的,發動機和風阻聲音非常大,但夏千沉還是努力辨別出了這些話。
而這正是景燃和鍾溯拿冠軍的那場環塔。
鍾溯說:「當時我就和景燃說,這一年無論環塔跑什麼成績,我都要去試試夏千沉。」
「為什麼啊。」夏千沉不解,「他那個時候準備退役了嗎?」
鍾溯把手機拿回來,「其實我和景燃的風格一直不太搭,景燃比較保守,他像個被領航員操縱的駕駛機器。你能明白吧。」
「能明白。」夏千沉說,「你的意思是,我看上去就是不理領航員,把領航員當成人形導航儀的那種我行我素的車手,你覺得很有挑戰性?」
「我覺得很刺激。」鍾溯眼中帶笑,凝視他,「你的比賽錄影,包括車載錄影,我差不多都看過,你開車很刺激。不刺激跑什麼拉力。」
夏千沉很贊同最後那句話,遂支著下巴,「我考慮考慮。」
「好。」鍾溯說。
剛巧,小工來叫,說所有人都跑完了。
他們的總時目前排第三,追上來一名。
落後十五分鐘的前提下追上來一名,小工非常興奮,招呼兩個人趕快出來領獎,幾乎是一蹦一跳跑出去的,一路上都在說放眼全國也就我們夏千沉這麼能追了。
二月末長白山西坡的冷風讓夏千沉真的相信東北是可以凍死人的,出來後娜娜他們已經從山腳上來了,把他們的羽絨服外套也一起帶來。
「贊助旗子在哪?」娜娜問。
然後鍾溯從後座掏出來被疊得皺巴巴的旗幟,說:「忘拿杆了。」
「呃……」夏千沉說,「你自求多福吧,娜娜一會兒把你腿卸了,因為領航員在本質上只需要上半身。」
沒成想維修部大工緊急遞過來一根斷掉的後懸樑,和一卷膠帶,說:「快!百米開外看不出破綻!」
這耀眼的打工人之魂。
於是鍾溯在賽段領獎臺上,使用一根不知道哪個倒黴蛋的斷掉的後懸掛的穩定杆,用膠帶把贊助旗幟的一邊粘在杆子上,鍾溯賣力地揮舞著。
並且寄希望於媒體記者朋友們能念在此人曾為國爭光的份上,出圖的時候幫忙p一下。
接下來前往下一個賽段,也是冰雪拉力的最後一個賽段,天池主峰。
他們要在ss5賽段主峰的發車站的維修區住一夜。
賽事方提供了較為原始,但效果極佳的取暖爐。這個東西夏千沉見過,當初在川藏拉力賽上,他碰見過朝聖的藏民帳篷裡伸出一個小煙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