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怒濤攬奔雲 狂瀾卷驚霆(第3/6 頁)
。可她不識水性,不知此時越是嗆咳,這水灌入越多,江水苦澀,不斷湧入口中,無法呼吸,只眨眼功夫,便讓她覺得頭昏目脹,再加雙眼為水濤矇住,看不清東西,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尚幸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此緊要關頭,北面有一隊六艘小艇,踏浪疾馳而來,為首那艘船頭立著的,正是魚蔓雲。這邊艨艟上軍士見狀,若見救命稻草,也顧不得狼狽,揮臂大聲呼喊起來。原來魚蔓雲奉命留守水寨,遙見江面黑雲厚重,蓋住了魚俱羅船隊,許久不見蹤影,始終放心不下,她還是不顧將令,帶了一隊小艇前去助陣。一隊小艇快到江心之時,五雷陣已然成型,魚蔓雲不知陣法奧妙,於陣外徘徊許久,始終找不到闖入陣中辦法。正她著急之時,忽見魚俱羅一船人突出東北陣外,宇文博落水,於是她趕緊驅舟轉向航來,總算關鍵時刻趕到。六艘小艇圍了上去,眾兵將七手八腳地將宇文博、楊玄瑛二人拉上小艇。如今艨艟一側槳斷,主桅亦折,船身進水,況舵手艄衛皆已疲憊不堪,魚俱羅也只得棄了這艘艨艟,同登小艇,其餘人等也紛紛登上小艇,眾人一邊戒備,一邊往北撤去。
不過劉元進親眼目睹那艘艨艟絕圍而出,他氣急敗壞,當即綽刀於左右說道:“趕緊追!決不能放虎歸山!”話音剛落,朱燮已然停下做法,走下祭臺,攔住他說道:“且慢,也是小弟大意,回想適才那艘艨艟在陣中走位闖宮及突圍模樣,船上必有深諳陰陽術之高人相助。此五雷陣以五艘主船列四宮困敵,原是混淆敵方,誘其以五行生剋之法破陣則必死。可此人非但不上當,亦知以太極陰陽四象之法闖陣脫圍,可見此人決不簡單,如此冒進追掩,恐有不測。”劉元進哼了一聲,望著魚俱羅等人遠去,實在心有不甘,他還想再說話,卻見一艘小船匆忙趕來,船上一名令兵慌張說到:“不好了,管將軍急報,隋軍兩路水師,一路正往延陵水寨襲來,一路正往丹陽進軍!”朱燮聽罷,一拍腦門,失聲呼道:“不好,中計矣。魚俱羅必是以自己為餌,來江上應戰,實則暗中遣人渡江,襲我本營也。延陵根基不可失,大哥當速速前去支援管大哥。”劉元進聽了,火冒三丈,切切咬牙,罵道:“既然出師,豈可功敗垂成!傳我將令,莫管延陵、丹陽,全軍北上,乘勝長驅,先破他水寨,再奪取江都!”朱燮趕緊勸道:“劉大哥不見楊玄感之失,正是速攻洛陽,孰料洛陽未破,又失了根基,待勤王之師抵至,終遭兵敗身死。大哥此戰即便奪江成功,破了江都,但若失了吳郡,江都孤城一座,前有王師,後有大江,屆時必是死路一條。還望劉大哥三思,切莫意氣用事!”劉元進又望了一眼江面,隋軍小艇載著魚俱羅越行越遠,他終於冷靜了下來,嘆息一聲,說道:“也罷,先回水寨,助管老弟守住延陵再說,至於江都.......”說著他又抬頭遙望江北,一副垂涎欲滴模樣,連聲搖頭說道:“可惜,可惜!”
再說那邊楊玄瑛被人救上小艇,又一陣劇烈咳嗽,嗆出江水,方覺緩過魂來,可雙臂被牽拉許久,依舊麻木難耐,沒有知覺。楊玄瑛往甲板上一坐,直喘粗氣,此刻她身上衣服全溼,被江上凜冽秋風一吹,不禁渾身顫抖,打了數個寒戰。魚俱羅、宇文博等人也是死裡逃生,身心俱疲,一同坐在甲板上面,眾人回望江心五雷船陣,猶有餘悸。尤其宇文博、楊玄瑛二人,皆感嘆這世間竟有能夠驅雷策電之人,也算大開眼界,這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層出不窮,以此看來,無論挺隋還是倒隋,都是一條坎坷長路。
一船人緩緩駛向江北水寨,江心黑雲漸漸淡去,又是一陣冽風乍起,淅淅瀝瀝下起雨來。秋日裡雨水清澈冰涼,噼啪灑落下來,立時掃去了適才江面上慘烈嗆人的硝石硫磺氣味,反倒也讓人覺得有些舒爽,氣息難得無比順暢。此刻船上眾人透過江面濛濛細雨,依稀望見義軍船隊依序結隊往南撤去,直至此時,各人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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