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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朝夕相對同塌而眠的世子妃竟然真的是男子?
還是他日日夜夜拈酸吃醋的表哥冉清谷。
他吃過無數次表哥的醋,卻不想表哥就在他面前。
他怎麼敢如此戲弄欺騙他……
冉清谷嘆了口氣:「那是假的名字,我姓卿。世子,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此言一出,商容與愈加錯愕。
姓卿!
他曾以為,他是他的世子妃白毓。
不曾想,他卻是白毓的表哥冉清谷。
他以為他叫冉清谷,猜不透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為何跟三皇子有聯絡,卻不想他原來姓卿。
「卿谷是我的名字。」冉清谷堅定咬著牙說,「我是定北侯卿逸的小兒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名字咬得那樣重。
或許以商容與的脾性,知道自己被人欺騙,知道與他同床共枕那麼多時日的人是個男子,他會殺了他。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不過是希望商容與能夠記得這個名字。
他這人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這個名字是真的。
「你入王府有什麼目的?」商容與咬牙切齒問。
「保命。」冉清谷淡淡說,「五六年前,在北坡崗,奄奄一息的我被三皇子所救,我答應過他,要幫他殺了太子,倘若我以男子身份入京都,或者其他身份,勢必會被人發現……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際,聖上賜婚了。」
「白毓你也見過,就是之前來京都的表哥冉清谷。她不願意嫁,她只想做一個自由的樑上燕,正好,我缺一個能幫我掩護的身份,還缺一個可以依託的大靠山來幫我便利行事,所以白毓逃婚後,我就代替她出嫁了。」
「我在十二歲那年就家遭變故,此後五六年日日纏綿病榻,身體虧耗嚴重,我本該長身體的年齡,全用來跟閻羅對抗,正因此,我的身形像女子,就連聲音,只要吊著說話,很難分辨出來。以此我瞞過了所有人……」
商容與:「所以你的很少說很長一段話,還喜歡喝雪梨汁?還有呢,你是如何隱藏你男子身份的?」
冉清谷點頭:「對,吊著嗓音說話很費嗓子,話一長,到了尾音就沒氣兒了,所以我不愛說話,喝雪梨汁也只是為了潤嗓子而已。還有……那位經常來給我診脈的御醫王太易,是三皇子的人,他一直暗中幫我,才沒有讓我被識破,您難道沒發現,每次來王府為我診脈的,都是那位太醫嗎?」
「所以你不願意圓房,是因為怕身份暴露?」商容與聲音淡漠寒冷,他有力雙臂如同鐐銬似的將冉清谷箍得更緊,勒得冉清谷臉色發白,呼吸不暢。
「你甚至在代嫁時,完全沒想過被發現身份會怎樣,因為你一開始想的是——殺了我。我最愛的世子妃,我猜的對不對?」
冉清谷不置可否。
商容與冷笑質問:「那後來為何不殺了我?」
冉清谷:「之後我發現你根本不是傳說中那樣的紈絝,文治武功皆是上乘,別說殺你,接你兩招都做不到。」
商容與冷哼嘲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當然……」因缺氧,冉清谷面前一陣發白,他極力保持著清明,「因為我是個……廢人。」
商容與心不受控制的抽痛。
須臾,他放鬆了冉清谷,但手臂依然緊緊勒著他,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他忽然想到了冉清谷手腕上的傷疤,以及他連一柄薄劍都拿不動。
定北侯鐵血沙場,怎會不教自己的兒子習武?
他又想到北城人人口中那個纏綿病榻,靠著藥物吊著命的病秧子,想到了陸夫人告訴他世子妃遭受重創,毫無感情波動……
這個人究竟是靠著怎樣的毅力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