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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看著窗外的雨幕朦朧, 那視線好像在看雨, 又好像透過雨幕看向別處。
案上擺著高高摞起的摺子,一本摺子鋪開在他面前,硯臺中的墨慢慢幹去,只餘中間一點點濕潤的墨澤,顯然已經許久沒有動過。
半掩的房門幾聲輕叩,褚行微微推開屋門走進來,抱劍稟道:&ldo;公子,少夫人武功高強,屬下跟丟了, 那一處方圓百里荒僻無人, 只有一處地形詭異,是奪人命於無形的萬鎖道嶺淵, 屬下猜測到少夫人可能去了那處。&rdo;
萬鎖道嶺淵素有魔域之稱, 當年數萬將領行軍途經此路, 多日後竟全無蹤跡,無一人出淵,甚至連屍骸都尋不見,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從此過後此淵再無人敢去,到如今成了鬼淵一樣的存在。
秦質仿若未聞,看著外頭無休無止下著的大雨許久,才慢慢收回視線,垂著眼睫一言不發。
屋中外頭磅礴的雨聲灌滿了屋中,這雨大得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似的,無情地摧殘壓碎所有的東西,聽在耳裡極為沉重。
褚行不敢多言一字,站在屋中不知該走還是該留,外頭楚復身著蓑衣疾步而來,&ldo;公子,皇上病了,老臣們皆在宮中候著,御醫不敢輕易用藥,嚴公公怕出什麼閃失,特地讓屬下來尋公子。&rdo;
這話音才剛落,外頭又一人冒雨而來,腳下靜無聲響,一看便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練家子,&ldo;公子,兩位藩王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殺,巴、蜀二地隱有異動,還請公子明示該如何處置?&rdo;
卻不想這只是開始,後頭便一個一個接連不斷地前來匯報,好像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擠在了一起,擾得人煩不勝煩,&ldo;公子,寧遠侯召集舊部,私下傳言公子攜天子以令諸侯,欲以此收買人心……&rdo;
&ldo;大理寺調換官員名單已經列好,其中有兩人是太子以往親信……&rdo;
&ldo;禮部欲尋……&rdo;
&ldo;公子……&rdo;
一句接一句的稟告,一封封摺子接連不斷的地放到秦質的桌案上,片刻間便又高高摞起一疊,皆是耽誤不得的棘手之事,聽著便叫人焦頭爛額,容不得秦質放任不管。
秦質默了許久不知是在思索還是走神,半晌,他才伸手拿著筆在快要幹去的硯臺中微微潤濕,提筆至摺子上,欲要批註卻又好像思緒雜亂不知如何落筆。
那筆尖的墨慢慢匯整合一顆墨水珠子,在毛尖搖搖欲墜,過了半晌終是不堪壓力&ldo;啪嗒&rdo;一聲滴落在摺子上,墨水透過宣紙,慢慢向四周暈染開,留下了不能忽略的痕跡。
秦質靜靜看著那滴墨水,面容平靜看不出半點不妥。
書房裡都是跟了秦質許久的人,自然知道他現下情緒不佳,裡頭的氣氛慢慢壓抑起來,外頭漸大的雨聲砸得人心頭忐忑不安。
氣氛慢慢壓到了極點,就像繃緊的弦隨時都會崩斷。
突然,秦質毫無徵兆地一把掃落了桌案上的東西,筆架硯臺連帶著摺子一道&ldo;噼裡啪啦&rdo;地落在地上,硯臺摔翻在地,裡頭僅有的一點墨水濺到地上,點點墨跡如同心緒,雜亂無章。
眾人&ldo;撲通&rdo;幾聲連忙跪下,垂著頭一動不敢動,甚至沒有人敢道一句息怒。
秦質手撐著桌案的邊緣,剛頭情緒徹底失控,讓他的胸口都微微起伏著,呼吸也失了尋常節奏,可即便有了這麼大的動靜,他依舊不發一言,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叫人看著便覺膽戰心驚,頗為瘮人。
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