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歸化城(第3/3 頁)
聖躬康豫,鹹靈遠播,國祚綿長”,並在奏章中說:“吳三桂背主負國,人皆惡之,不來則已,來即縛之以獻。”康熙覽奏後說:“喇嘛崇尚信義,必如所奏而行。”
在整個戰爭期間,五世達賴從側面配合、支援了朝廷,除了封鎖金沙,嚴防吳軍竄犯外,還在西北孤立削弱了王輔臣勢力。王輔臣原系吳三桂舊將,官拜陝西提督,南北對峙之時,三桂唆使其叛清,另派大將王屏藩率勁旅由川入陝,兵指漢中,企圖會合,側擊清軍。此招若實現,最後勝負恐難預料。
時王輔臣進兵平涼,欲南下漢中接應吳軍,唯擔心甘肅提督張勇懾其後,於是煽動安多和碩特各部入邊侵掠,奪佔河西走廊,牽制張勇,更與蒙古兵“交相連結,欲圖入掠”。朝廷接張勇奏報後,一方面表示若吳三桂“悔罪來歸,亦當貸以不死”,一方面緊急下詔,要求五世達賴速止安多蒙古,勿為邊患。聖旨一下,五世達賴立派數十名使者手持達賴喇嘛法諭快馬北上,使者均黃緞纏頭,沿途車馬行人皆避讓之,於是甘青局勢很快得到穩定。王輔臣勢單力孤,只好投降,王屏藩困守漢中,兵敗自殺。若不是多處宏法、廣建寺廟擴大黃教影響,恐怕根本無法靠快馬法諭很快安定一方局勢。
此前,清廷曾想徵調和碩特各部經由西藏攻擊滇北,五世達賴懇切上奏:“蒙古兵力雖強,難以進邊,縱得城池,恐其貪據,且西南地熱,風土不宜。”這一建議著眼於西藏乃至西南地區的長遠穩定,可謂慮事深遠,得到皇帝贊同。
16世紀,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積極東擴,先後征服了蒙古人統治的喀山汗國、阿斯特拉罕汗國和西伯利亞汗國,貪婪的目光投向貝加爾以東至黑龍江流域大片土地。趁明清交替之際,沙皇先後派出以波雅科夫、哈巴羅夫為首的殖民軍,侵入我國東北地區,並構建雅克薩和尼布楚要塞,作為爾後東進海岸南達長城的軍事基地。順治年間,清廷就曾發動數次討伐,在今俄羅斯遠東城市哈巴羅夫斯克附近,殲滅哈巴羅夫副手斯捷潘諾夫全軍。康熙在平定三藩、收復臺灣後,於1684至1686年,派寧古塔將軍巴海、副都統薩布素統兵圍剿雅克薩,先是擊敗俄援軍,俘獲頭目額裡克什,再逐次圍困,激戰三個月,斃其首領圖爾布青,力拔要塞。1689年,簽訂《尼布楚條約》後,沙俄才退出了侵佔的中國領土。
戰前,康熙曾派人蒐集相關情報,發現俄軍才四百人,且多年來,從未派遣過千人以上的軍隊,不禁稱奇:“萬里跋涉,他們靠什麼在當地立足?”原來是靠威脅利誘、收買少數頭人。上次俄軍能在失敗被迫退出城堡後,再次潛入,就是靠頭人根特木爾的幫助。由此,康熙深知,這一仗能否取勝以及能否鞏固戰果,關鍵在喀爾喀蒙古人的向背。在這條看不見的爭奪人心戰線上,清廷藉助達賴喇嘛的宗教影響,獲得了優勝。條約簽訂次年,外蒙古三汗王都輸誠歸附。
至此,康熙皇帝更深刻的理解了“一座喇嘛廟,勝抵十萬兵”這個諺語,也更加重視與達賴喇嘛的關係。
後來,康熙在承德修造避暑山莊時,周圍多建寺廟,為迎接達賴、班禪還專門修建了“普陀宗乘之廟”和“須彌福壽之廟”,其建築之宏偉壯麗,令人歎為觀止。因夏天內地炎熱,康熙還多次在避暑山莊內接見蒙藏維等少數民族代表,並在山莊內“萬樹園”景區,架設蒙古包,刻意營造草原風光。考慮到五臺山歷來為各族佛徒心目中的聖地,為方便蒙古人朝拜,康熙還特在臺內增修擴充黃廟二十餘座,統管全山黃教的菩薩頂扎薩克大喇嘛,也須由達賴喇嘛親自委任,報清廷批准、賞穿黃袍後方才生效。正是由於這樣的策略以及一系列的措施,才出現了“內外蒙古王公臺吉,驅駝馬牛羊數千裡,傾城貢獻者,不絕於道”的昌盛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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