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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突發性腦溢血,他有高血壓,你難道不知道嗎?」
醫生拿著掃描片子,冷言質問。
「不知道……他最近總說頭疼,然後容易臉紅。」
醫生又說:「病人沒有定期吃降壓藥,才導致今天這樣。你是他的什麼人?」
「女朋友……」
「叫家屬來吧。」
「我就是……」
「女朋友不算,叫他直系親屬來吧。」
樊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她連在江原的病危通知書上簽署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資格。
在法律面前,她什麼人都不是。
期間醫生面無表情地跟她陳述著病情,她只覺得兩耳嗡鳴,一句都聽不進去。
……
206/137hg,意識不清。
顱腦ct顯示:腦出血。
大腦裡血腫隨時會增大,造成顱內壓增高,形成腦疝而死亡。
死亡。
……
最後還是江原的姐姐匆匆趕到,醫生將那一條條最壞的情況悉數相告,她簽上名字的時候已是泣不成聲。樊星在旁邊像一具石膏,她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要說什麼呢……
別擔心,會好的?
相信我,沒事的?
還是,對不起?
從午後到傍晚,手術足足做了7個小時。樊星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幾乎動也沒動過,醫生出來的時候她半邊身子都是麻的,踉蹌著向前跌去,米迭眼疾手快扶住她,卻被一路連絆帶摔地衝到醫生跟前。
「腦內血管破裂,開顱手術匯出出血量70l。目前還沒度過危險期,家屬做好心理準備,病人需要長時間待在重症室觀察,但不排除術後有可能顱內感染,或者有其他的併發症。病人因腦缺氧目前處於昏迷狀態,即便這次平安度過,也有很大機率將會無法甦醒。」
每一個字由看慣生死的醫生嘴裡說出來都很平靜,卻字字有如千斤秤砣,墜著家屬的心墮入黑暗的深淵。
江原的姐姐一下癱軟在地。昨日還好端端的一個人,跟她在微信聊著新的甜品創意,給她發著各地參賽時的照片,說著不同地方的新鮮見聞……那是她最親愛的弟弟,對未來有著無限的創想和躍躍欲試的弟弟啊!如今身上卻插滿了管子,連著呼吸機一動不動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和死人無異。
老天想要帶走一個人,真是殘忍得不留餘地。
「樊星你為什麼不好好照顧他?!你有事業有理想有抱負,你要弄什麼人工智慧什麼大資料,這沒錯!可是你有對他的身體過問過嗎?你有切切實實地關心過你身邊這個男人嗎?你不結婚,不生孩子,你沒有牽掛活得瀟瀟灑灑,沒有了江原你還可以跟別人重新開始。可是我沒了弟弟要怎麼辦?爸媽沒了兒子要怎麼辦?!」
樊星木然地站著,沒有反應,也沒有反駁,就這麼被她一下一下地推著,僵硬的身體像朽木一樣來回撞在牆上。縱是平日裡溫婉知性,可是面對這樣重大的變故,江原的姐姐卻瞬間變成一頭癲狂的母獅,聲淚俱下地做著無用的控訴。
米迭架著江原的姐姐到一旁坐著,只餘下樊星自己。她沒有哭,可是前襟全是江姐姐的淚,星星點點。
她默然地朝前走著,推開走火通道的門,安靜地在樓梯坐下。
變心、出軌、不愛了、厭倦了……她設想過無數次他會離開的場景,也做好了以後獨自一人的準備。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他會先她一步離去。孤單是孤單者的伴侶,她曾認為自己看得很開。
只是沒有想過,這一天,也許會來得這樣早。
樊星迴家拿江原的生活用品,只開一盞小小的檯燈,她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