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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兒綠洲位於貞女西南方,離之達十八天駝程,處於大沙海的中央,雖是大漠深處,卻比貞女大上一倍,呈圓形,被山脈環繞,阻隔風沙。
連續數天,龍鷹均親自到貞女綠洲探視敵情,一如所料,第二天的早上,薛延陀的駝隊浩浩蕩蕩地離開貞女,朝呼兒的方向開去。邊遨不敢走夜路,一來是無此需要,更怕會被龍鷹重施故技,以伏擊迎接他們。
馬賊人數在三千人間,比他們從天山族得到的情報少兩千人,可推知邊遨分出一軍,橫過遙闊的距離,直奔呼兒。
兩千突厥軍留守貞女,營帳集中在寬闊的東南端,三天的沙漠旅程已令突厥人睏乏不堪,休息數天,勉強復元,又以為大周和吐蕃聯軍早逃往呼兒,只應個景兒地在四處設立崗哨,看情況是在等待上頭的指示。
慘被劫奪糧水駝隊,對薛延陀馬賊造成嚴重的打擊,龍鷹清楚感應到賊子間瀰漫著沮喪的情緒。也很難怪他們,以往只有馬賊去搶掠別人,哪有自己被人強搶的道理,當這種謀貨害命的事發生在薛延陀馬賊自己身上,格外受不了。
失去龐大的糧水駝隊,對邊遨更是嚴重的打擊,影響極大,雖能在貞女勉強補充,可是卻大大增加了駝兒的負重,如在途上遇上沙暴,再有閃失,能有一半人、駝抵達呼兒,實屬僥天之幸。
這個判斷非常重要,一旦離開貞女,馬賊的首要目標將是求存,追殺龍鷹已成次要,除全速趕往呼兒,再沒法做此之外的任何事,只有在抵達呼兒後,方有重整的可能性。於龍鷹一方來說,邊遨等於暫時被廢去武功。
站住邊遨的立場看,如此孤注一擲,乃智者不為,可是在突厥人的壓力下,卻不得不這般行險。所以表面上看薛延陀人雖似得默啜全力支援,卻是有苦自己知,只能將不滿藏在心底裡。
由此推之,遮弩的情況該與邊遨雷同,如情勢許可,將會叛突厥而自立。
龍鷹更心中慶幸,瞧人和駝的數目,薛延陀實力增添的速度確實非常驚人,但在自己先後兩輪的沉重打擊下已銳氣盡失,大大損害了邊遨所向無敵的形象,而至少在軍力上,已從高峰的七千多人,驟減至五千之下,還不計未來一段沙漠行軍的損失。古堡之戰中,邊遨折損的戰士,大部分是他的核心精銳,不論在實力和心理上,均是難以負擔的重挫。
掌握到綠洲的形勢後,龍鷹返回日照井,部署綠洲的爭奪戰,便當作是易上十倍攻拿達斯要塞前的熱身戰,予兒郎們另一個實戰機會,目標是要己方不損一人。如能辦到,比什麼都更能鼓舞士氣。
未來的路並不好走,但他們已有個很好的開始。
龍鷹和風過庭,回到己方在貞女綠洲西北窄端外的黑暗和風沙裡等待的精兵旅處,前者道:&ldo;已解決了位於此區的三個崗哨。他奶奶的!放什麼哨,用羊皮蓋頭打瞌睡才真。我們走!&rdo;
眾人牽馬疾行,潛入窄端的草原,躲在一處林木帶。樹木擋著沙漠來的風沙,暖和起來,人馬得到休息的機會。
在沙漠區作戰是最苦的差事,白天熱得要命,晚上冷得想死。太陽沒入漠邊是晝夜的分水嶺,氣溫的差異和驟變,清楚分明。
馬兒們乘機吃草,大快朵頤。這裡新鮮嬌嫩的綠草,當然遠勝攜帶的草料,還帶著來自地底的濕潤水氣。
龍鷹、風過庭、覓難天、荒原舞、君懷樸、管軼夫、虎義、林壯、丁伏民和達達十人,留下馬兒,離開疏林區,冒著陣陣寒風,潛往可遠眺敵營的一座高崗之上,蹲在暗黑裡窺察敵勢。
此時離天亮尚有兩個時辰,他們在太陽下山前一個時辰出發,從綠洲另一邊的日照井,繞往綠洲這邊來,走足三個時辰,挨過大漠熱寒的交界,幸好休息充足,又為馬兒披掛羊皮保暖,否則恐怕馬兒挨不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