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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頹勢。
又有了廊下的那一溜盛開怒放的菊花,倒是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之感。
不過唐菲的心中倒是沒有那裡麼樂觀。
皇上的心意實在難測,況且如今又沒有招了己侍寢,便貿貿然先分封了分位,怎麼想都不知道其真心到底是如何。
如果皇上有意抬舉自己,寵愛自己,那麼想來今夜命自己侍寢的旨意便會傳下了。
唐菲是個戀愛都沒談過的黃花大閨女,此時想著侍寢臨幸的事卻是臉不紅心不跳。
顯然,這被皇上臨幸對其而言,更多已變成一項工作,卻少了一些風花雪月的浪漫。
望向縈香閣的門口,唐菲也終於體會到前人所說的‘縵立遠視,而望幸焉’,那樣的心情了。
前世的時候,記不得是初中還是高中的課本,曾經學到過杜牧所做的《阿房宮賦》。
記得那個時候這首賦,老師是要求全文背誦的,當時的同學們都是一片怨聲載道。
轉眼到了大學,小時候曾經背的滾瓜爛熟的那些詩句,也都慢慢淡忘了。
可是不知怎麼,這時候,唐菲望著縈香閣的院門,突然想起其中的幾句‘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三十六年,恐怕也是很多女人的一生了!
盡態極妍,這宮中的哪一個女子不是美貌非凡。
只是美貌,卻是這宮中最不稀罕的東西了。
每天都有新的美人出現,舊的紅顏老了,新的紅顏還會來。
更年輕的身體,更光潔的額頭,細嫩的面板,鮮豔的紅唇,明媚的眼波,纖細的腰肢。
而她們一生要做的不過就是每天盼望著皇上的臨幸罷了。
在這後宮中,沒有皇上寵愛的女人,就如同沒有生命的紙偶,連秋天偶然的一陣風都可以吹倒她,摧毀她。
但是有了皇上的寵幸就真的高枕無憂了嗎?
恐怕她們的日子比無寵的女人卻更是要憂心。
唐太宗時期的才人徐賢妃曾經說:“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
所她們更害怕衰老,害怕失寵,害怕有更年輕,更貌美的女子出現。
如果沒有愛情,帝王的寵幸恐怕不會比絹紙更牢固的。
然而帝王的愛情,特別是一個立志成為千古明君的帝王的愛情,想來卻是比那天上的星星更難摘取。
至少,星星是可以看的到的。
以前讀《阿房宮賦》或者一些史實的時候,總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那些女子、那些宮嬪的愛情、人生,但又有誰能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來到這大雲國,又身處這局中呢?
當今的大雲國皇帝,貌若潘安,儀表堂堂。
又是待人溫柔多情,後宮的諸多女子無不為其痴迷,只覺得自己擁有了他的真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短短的接觸了那樣一夜,但是唐菲就敏感的覺察到皇上溫柔外表下,那顆涼薄的心。
一個真正的千古明君,又怎麼會多情,又怎麼會專情?
都說後宮是女人的戰場,但是大家卻總是往往忘了,男人才是這個戰場的中心。
如今再想起皇上,唐菲卻只記得他那雙帶著和煦笑容,卻彷彿看透了一切的眼睛。
不過儘管艱難,儘管渺茫,儘管絕望,就算是真的是那遙不可及的星星,唐菲也要拼盡全力的將其摘取下來!
這也正是人生的樂趣,不是嗎?
不過直到夜深了,唐菲所盼望的鳳鸞春恩車也並沒有來。
鳳鸞春恩車便是皇上奉詔侍寢的妃嬪,前往皇上寢宮時專坐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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