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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個曾經的隊友,王教練的身體微微後傾,雙臂支著軟墊,像是回想起什麼愉快的事情,眼底流露出十分罕見的溫柔。
「以前剛進省隊的時候,我倆都是練自由式的,成績差不多,經常因為一個名額掐得你死我活……」他頓了頓,看著段灼說,「不是真的掐。」
段灼點頭道:「我明白,就是想贏。」
「他那個人好勝心可強了,我們以前下訓大概九點鐘,他過了九點還偷著練,一心就想要贏我,拿比賽名額。不過後來我們教練覺得仰泳那邊成績起不來,問我倆誰願意轉到仰泳那邊去。」
「然後你轉過去了?」
「一開始我倆都沒那個打算,教練就讓我們比一局,誰輸誰就轉過去,但到了比賽那天,教練又說取消了,說賀恂願意轉到仰泳那一組去。我當時感覺挺莫名其妙,就去問他理由,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段灼搖搖頭。
「他說他就是想證明自己哪怕在別的專案,也可以拿到比我更多的獎牌,你說這話氣不氣人?」
乍聽起來,這話是挺氣人,但據段灼所瞭解,自由式和仰泳有著很大的區別,要是轉項,就得從頭開始練,是件很吃虧的事情。
他也不認為王野真的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或許,這倆人如今還能保持聯絡,和當初賀教練轉項有著很大的關聯。
畢竟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感情,是從一個人吃虧,另一個接受人情而開始建立起來的。
就像他和蔣隨。
這個名字忽然從腦袋裡冒出來的時候,段灼微微一怔,很難相信自己竟然把和蔣隨這短短几個月的友誼和王教練他們十多年,甚至比這更久的感情相提並論。
但潛意識裡,他又覺得自己和蔣隨的關係,在未來應該也是這樣的。
在很偶然的時間裡,想起對方,眉眼都是笑意。
說完這一番,王野換上泳褲,又摸出一根煙,到處找打火機。
段灼揚揚手裡的打火機,又指著牆上的禁菸標誌,王野笑著罵了聲「畜生」,到底還是把煙收了起來。
他親自入水,向段灼演示起跳和轉身的分解動作。在泳池裡的幾個同學好奇地窺看,議論,被王野一句「我他媽沒教過你們嗎」給罵了回去,再也沒有往段灼這邊看。
王野是職業游泳運動員出身,動作專業,講解得也十分透徹。
段灼就按著他所演示的那樣,調整入水角度和轉身動作,王野不厭其煩地指導,糾錯,態度異常和善。
來回幾趟後,王野上岸,找到發令槍和小冊子,給大家測速度。
段灼前三次的速度最快,追平了白天張家延的成績,段灼從王野的表情裡能看出來他對他的成績挺滿意。
但他體力消耗得太快,後邊幾次弱了些,王野便叫大家一起休息。
夜晚,場館裡的溫度比白天更低,等到段灼游完鑽出泳池,面板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王野扔給他一條浴巾說:「明晚早點過來。」
段灼擦著頭髮說:「可我還要準備英語考試。」
王野瞪著眼,他的五官靈動地表達著不可置信:「還要考試?考什麼?」他掐算著日期:「四級嗎?」
段灼點點頭。
「嗐,又不是高考,過線拿個證就行了。」他又扔給段灼瓶飲料,「我教你,你考前一禮拜刷刷題,很容易過的,這麼早背到那天都忘光了。」
此番言論聽著多少有點誤人子弟的意思,說出去,大概沒有人會相信這是老師對學生說的,王野的嚴謹和認真似乎只針對游泳,其他所有他都是不屑一顧的態度。
王野換好衣服,先行離開,段灼沖完澡走出浴室,撞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