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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月光薄薄地灑下來,在花園小徑上留下枝葉斑駁的倒影。
紫薇朱槿,桂花浮玉,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絲絲縷縷的淡香在夜風中飄散。
盛如馨沿著小路慢慢走著,自己家的花園,倒是不害怕。只是不知道鬱凇去了哪裡,在不在這個花園裡。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假山旁,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錯疊壘砌的太湖石上,低垂著頭坐在那裡,月色下的背影孤冷又寂寞。
顯然,他的心情很不好。
為什麼不好呢?
夜風吹起盛如馨的髮絲輕輕飛舞,她有些怕冷地撫著手臂,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不要去安慰他?
怎麼安慰?
要說些什麼?
胡亂在腹中打了些草稿,去陪他說說話,總是好的吧?
盛如馨打定主意,剛要走上前,一陣單調的鈴聲打破黑暗裡的寂靜。
是鬱凇的手機響了。
鈴聲響了半天,他才接起來,聲音清冷又低沉:「去了,剛回來。」
「見到張芳了。」
「那人不是她。」
「沒關係,我沒事。」
……
電話很快便掛了,暗夜裡重又恢復一片寂靜,那個低著頭的背影依舊孤獨而悲傷,盛如馨卻站在原地,沒再往前走。
渾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手腳冰涼,心也冰涼。
如果她的耳朵沒有問題的話,她剛才聽到的,應該是「張芳」的名字。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那麼在意她呢。
原來這次去南州,就是為了去見她?
細密的眼睫輕顫了幾下,盛如馨垂下眼簾,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再未多看一眼,她轉身匆匆離開了。
他的悲喜,從來都與她無關。
不過是她庸人自擾罷了。
第11章 011
回到別墅正廳,甄姨一臉擔憂地等在那裡,看到盛如馨回去了,問:「長壽麵煮好了,先生還不回來嗎?」
看到長桌正中擺的蛋糕,金色蠟燭還燃著,小王子坐在蠟燭旁邊,就像在路燈下守護他的玫瑰花。
盛如馨慢慢走過去,將蛋糕端起來,吹出一口氣,將蠟燭吹滅了。
然後她走到廚房邊的垃圾桶旁,將蛋糕丟了進去。
「東西都撤了吧。」她丟下一句話,上樓去了。
甄姨見她臉色不對,也沒敢再多問,連忙安排傭人們輕手輕腳地收拾。
回到自己房間裡,盛如馨站著發了會兒呆,感覺胸腔裡悶悶的,有些難受。
「張芳」這個名字,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了。
久得她幾乎都快要忘記了。
可事實證明,這個名字,這個叫「張芳」的人,她依然真實地存在著。
第一次見到「張芳」這個名字,是在大一那年。
盛如馨終於如願以償,高考憑著美術專業課第一的好成績,考入國美大學繪畫系。
國美大學在京市,和鬱凇讀研所在的t大一樣,兩校相距不過幾站路。
去報導第一天,盛如馨就給鬱凇打電話,讓他帶她去t大逛逛,見識一下這座全國最高學府。
鬱凇在電話裡答應了,騎著腳踏車去接她。
清俊的少年,白襯衣和洗得發舊的牛仔褲,高大茂盛的法國梧桐,從樹縫間散落在他身上的細碎的陽光。
盛如馨坐在他的車後座上,沒有看一眼t大校園,一路上全都看他了。
那是她上大學的第一天。
上了大學,就意味著,她不再是個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