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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勭現在住在桐城,他在九院上班,是名老總,總住在醫院的人。他自己說的,解釋他為期一年的住院總醫師工作。
老規矩,周軫喝酒,倪醫生喝烏龍茶。
實在話他們這些年淡了許多,周軫七七八八地在外面待了八/九年,回來又走馬上任地忙父親派給他的活。
嘉勭一路直博,他這個性子註定頑劣不起來。也和他們幾個廝混不到一起去。
住院總有多忙,只問他,一週能休幾個小時吧。
中午那會兒,周軫給嘉勭打電話的時候,後者剛忙完一個急會診。
電話裡二子堅持要見一面,嘉勭只問他,什麼事情嘛?電話裡不能說?
不能。我家老頭說的那句話太對了,凡事要會晤。能見面談的,別搞電話、視訊會議那套。
見面才是真章。
見面才有三分情。
他非得見面聊。嘉勭拿他沒轍。
這些年二子始終這樣,待人接物,乖覺又勁勁的花招。
林平越說的話他們哥幾個是相信的,周家老二的那套風流帳,沒有哪個女人能逃得過。
這廝太會了,他就住人家姑娘心上了。
而嘉勭卻批評他,油腔滑調,說周軫像一個勝之不武的戰士。因為他永遠在用諳熟的技巧在贏別人。
二子不懂了,請教倪醫生,贏一個人,除了技巧,還有別的什麼嘛?
就比如咱們打牌,你倪嘉勭向來箇中高手,你不是一直在用腦子贏我們嘛?腦子不就是技巧嘛?
嘉勭拿時下的新聞作比,你覺得你用你的資源、權力能去碾壓性地剝奪一個人時,要相信人無絕對的自由,管中豹也會成為豹中管。
他們倪家人仗著多讀了些書,總是不說人話。
周軫上回就打趣嘉勭,你們倪家的男兒註定是做學術的,一個比一個神叨。他從前還去倪家玩的,後來大了,鮮少上門了,一來確實自顧自地忙,二來,就是為了避嫌。
年少無知時,他當真喊過倪少陵「丈爸爸」的,岳父的俚語。
嘉勵去新加坡公差時,周軫與她一起吃飯,還聊過這個舊茬。嘉勵問周軫,「你小時候喊我爸『丈爸爸』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什麼都沒想過啊。
聰明人打交道就這點好,點到為止。
嘉勵是個最驕傲的性子,也很慧黠,她熱情主動,也對感情看得很透。
只問周軫,說說你多年不見我的看法。
嘉勭的妹妹;更自信漂亮了;寶藍色很襯你。
說的都是嘉勵自己的事,與他無關。
之後回國好幾次,周軫都再無去過倪家。
他和嘉勭玩笑,省得你爸老覺得我頑劣,覬覦他的女兒呢。
天地良心。
嘉勭白二子一眼,「我爸同意,我也不會肯把妹妹嫁給你。」
「為什麼?」
「因為我有預感,我們會絕交。」
「……」
窗外的雨綿綿不休,燈裡看外面的世界,籠統一層薄薄的蔚藍色。
偶然也好,將將時機也罷,周軫轉過臉來,朝嘉勭不經意地道,「對了,我碰見嘉勉了。」
昨晚,她去嘉勵公寓那裡拿車子的。
專心吃東西的嘉勭面上淡淡的,他一向這樣,哪怕十分成算也不稀罕宣之於口,「嗯,那麼你去那裡幹嘛的?」
有人面上難得的一窘,不被帶偏,「她回來幹嘛的,看你父母?」
「她回來了。」
「……」喝了酒的周軫,腦子有點慢,「回來?」
「回來三個月了。」嘉勭的意思是,嘉勉回s市了,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