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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的杭州藝專高才生,山東 人,天生的舞臺胚子,往哪兒一站都是一副英氣 逼人的模樣。抗戰勝利後,因為追求昆明市長 的千金留了下來。1949年年底盧漢將軍在昆明 起義,他的老岳父帶著家眷連同他的妻子隨餘 程萬的部隊跑到了緬甸。他當時為什麼沒有走 一直是個謎,有人說他要繼續留在昆明演戲,有 人說他其實是捨不得自己的情婦 個富商
的三姨太。這是一個為愛情而演戲、而活著 的人。
&ldo;愛情戲?&rdo;趙迅反問道,&ldo;這個火熱的時 代,你可別心中光想到愛啊情的,一旦參加了革 命工作,哪裡還有時間談愛情?&rdo;
&ldo;娃娃總要生的吧,不管是哪一家的革命。&rdo; 劉國棟笑嘻嘻地說。
眾人鬨笑起來,趙迅提高了聲音說各位, 各位,要想當革命的文藝工作者,我們不能再這 樣自由散漫了。而且,李曠田同志還要求我們 每一個人都要填一份表格,寫淸楚自己參加革 命工作的理由,還有在舊社會所從事的職業、證 明人,有沒有參加過什麼社團組織。曠田同志 說了,革命隊伍是純潔的,每一個革命文藝工作 者都要像水晶一樣透明。&rdo;
&ldo;那要看到我的內褲了。&rdo;
劇社裡只有從來都沒個正經的阿9才會說 這樣的話。這個傢伙在舞臺上把阿0演得就像 他自己,或者他就是城市版的阿1因此大家平 常都叫他阿1幾乎忘記了他的名字。
趙迅瞪了他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阿卩的內褲想來應是最見不得陽光的東西。 可是,誰的又不是呢?
幾年前,當趙迅隻身來到昆明建立迎春劇 藝社時,沒有人相信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 &ldo;卡西莫多&rdo;。那時昆明一幫熱愛話劇的藝人以 老韓為主心骨,在日漸萎靡的話劇舞臺東一榔 頭西一棒子,是個十足的草臺班子,常常窘迫得 連場租費都付不起。老韓抗戰時期曾經在上海 和重慶的話劇團體裡待過,是到處流亡的&ldo;下江 人&rdo;,還和田漢、老舍這些大師共過事。他在昆 明一所中學教音樂,異想天開地把《阿9正傳》 改編成歌劇上演。昆明人能接受話劇也不過十 來年時間,那還應歸功於西南聯大的學生劇團。 他們剛開始在昆明上演話劇時,被稱為&ldo;文明 戲&rdo;或&ldo;新戲&rdo;。女學生露著胳膊在舞臺上出場 時,下面還會傳來噓聲和辱罵聲。老韓把昆明 的舞臺藝術大膽向前推進了一步,但觀眾卻不 買帳,連本埠報紙都評論說:&ldo;洋人歌劇唱腔堪 比騾馬嘶鳴,遠不如雲南花燈(註:雲南地方戲 曲之一種)委婉流暢,更遑論國粹之京劇也。&rdo;老 韓看到這樣的評價,氣得吐了血。更讓老韓吐 血還有借債人的催逼。那時搞話劇的人都要依 附在一些商人身上,他們或入股某出劇目,或拉 來投資,或高利放貸。就像世上沒有免費的午 餐一樣,也沒有白演的話劇。在老韓走投無路 之際,趙迅像個救世主一般出現在昆明的話劇 舞臺上。他還清了劇團的債務,重新改組了劇 組人員,給新劇團起名迎春劇藝社。他說:&ldo;我 們雖然身在春城,但我們話劇人的春天還沒有 真正到來,我們要用自己的演出去迎接它。&rdo;最 為重要的是,他發掘出了璀燦奪目的話劇明星 舒菲菲,在此之前,她只是舞臺上的一個花瓶, 連國語都帶有濃鬱的昆明腔,常引得劇場裡的 外省人竊笑。老韓曾經為此焦頭爛額,無計可 施。是趙迅一個字一個詞地教會她,什麼是前 鼻音,什麼是後鼻音,這裡該用捲舌音,那裡該 用前舌音,就像一個上語言課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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