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一回國,裴楨便約了三個兄弟來休息室碰面。
&ldo;我們也許方向錯了,我們尋找的重點是何兆想去哪,會去哪,但如果他是不願意卻被強行帶走的呢?&rdo;
霍玄翹著二郎腿斜躺在沙發上,頗不耐煩地&ldo;哼&rdo;了一聲。
&ldo;老四,你有病吧!那瞎子能出什麼事兒,有厲燃鞍前馬後地伺候他,他日子只怕是不能更瀟灑。&rdo;
&ldo;厲燃瘋了,現在正在瑞士的精神療養院裡關著。&rdo;
霍玄臉色一下變了,蹭地坐起來,放在膝蓋上的五指緊握成拳&ldo;你問過那傢伙了嗎?怎麼說的?&rdo;
裴楨低著頭,手上機械地轉著鋼筆&ldo;何兆可能出事了。&rdo;
休息室一下子顯得逼仄起來,安靜地只剩下飲水機中蒸騰的水響。
覃歲臉上佯裝出一個扭曲的笑,拍了拍大腿站起來
&ldo;那什麼,散了吧,先找人,他鐵定好好的,正費盡心思躲我們!等我把他揪出來,非得揍他一頓!&rdo;
人聲散盡後,只剩裴楨一個人對著落地窗灑下的一面金黃。
裴楨撐著沙發扶手,站起身來,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他抱著我留下的相框,坐在真皮轉椅上,一圈一圈地轉,用食指輕輕點著照片裡我的臉
&ldo;小何兆,你滿意了吧,大家都在滿世界找你。&rdo;
他們四個像是瘋了一樣,只要收到訊息,出現了無名屍、外來人口犯罪、違法偷渡,都會推開一切工作,親自前往檢視。
去時車裡氛圍壓抑到冰點,沒一個人吭聲,各自愣愣地望著車窗外,而回程,車裡總是響著刺耳的重金屬搖滾樂,氣氛炒的火熱,大家會因為一個老段子而誇張地開懷大笑。
我知道他們來回奔波都是在確認我的死訊,他們詛咒了我這麼久,終於看到了曙光。
他們站在高架橋上,像是凝住的雕塑,裹在黑色的大衣裡,抓在橋欄上的手指被勁厲的江風吹得發紫,下邊江水湍急,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壓得很低,正是一個撕裂傷口,釋放苦痛的好天氣。
但我只有我清楚,他們又要白忙活一場,我真想給他們託夢,告訴他們我出了車禍,被撞飛了,大概早就被拋屍荒野,別再管我,讓我安靜地在土裡埋著。
周遭充斥著發動機的轟鳴和圍觀者的唏噓慨嘆聲。
警員正在分屍殺人狂指認的拋屍地點進行屍體打撈。
據犯罪者陳述,死者是三十歲左右的男性,白淨面皮、清減瘦弱,是個gay,和兇手透過手機軟體約了幾次炮,一來二去,兇手產生了可以進一步相處,發展關係的想法,於是和死者進行溝通,卻被對方大肆嘲笑並果斷拒絕,一氣之下,將其殺害,分屍後,大概在晚上兩點左右,將屍體裝入編織袋纏裹嚴實,綁上水泥墩從高架橋上,拋屍江中。
細節上這麼一分析的確和我出奇吻合。讓我都有些懷疑自己神經錯亂,不是被車撞死的而是被炮友先奸後殺,剁得身首分離。
看著他們四個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哭笑不得。
我不明白,在他們眼裡,為什麼我就那麼骯髒、放蕩,好像我連死都不配死得光彩一點。
四個小時後,一個鼓鼓囊囊的的黑色編制袋被打撈上來,嘩嘩地地滴水,被水草重重纏縛。
編制袋開啟時,立在周圍的隊員全都捂住口鼻,弓著身體退開了,離得最近的女法醫直接手撐在地上瘋狂嘔吐起來。
裴楨被示意可以認領屍體時,兩步跨過去,蹲下身,將那一堆泡的腫脹發白,沾著泥沙,已經有些腐爛的殘肢細細檢視一遍,站起身,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