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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人將堆積在廚房裡的菜全都煮了,吃了一頓飽飯。勺子正在廚房洗碗,爬爬就伸了腦袋進來:「報告老大,和尚準備出門了。」
勺子忙將手上的活一放,從屋頂上去。只見和尚一手撐傘,一手抱著曇花盆,步子不急不緩的往西街走去。她沿著屋頂輕步跳著,因有雨聲,這落在瓦片上的聲音也被遮掩了,和尚毫無察覺的繼續走著。
西街將到盡頭,才見他停下。勺子蹲在他後面的屋頂上,緊盯著他。片刻,就見他放下雨傘和曇花,雙掌合十,念起經文來。勺子聽不懂,可是那低如吟唱的聲音飄入耳中,卻漸覺心中平靜,焦躁消除。慢慢入了一種無人之境,只覺世間清靜,了無牽掛。那份寧靜縈繞心頭,越鑽越深……
「勺子。」
耳邊一聲低語,猛地將她喚回神。偏頭一看,差點沒滾下去:「掌櫃。」
書生輕噓她一聲:「別被迷惑了,曇花已開。」
勺子忙揉臉往下面看去,登時被眼前景緻魅惑了。
那曇花已開,卻是大朵大朵的紅色,胭紅如血,漾開一陣一陣波紋,在這百丈之地如水紋蕩漾。和尚立足中間,依舊在唸著佛經,模樣虔誠,可腳下卻是如血景緻。詭異而又悽美,這大半夜看來,似百鬼飄遊鋪平的康莊大道。
勺子這才感覺到那曇花的妖氣,原來花開之時,妖氣才會出現,難怪她一直未察覺。
書生給她撐著傘,兩人像蘑菇蹲著,凝神看那底下詭異之景。心中又微微詫異,在那樣戾氣滿滿的曇花妖周圍,和尚卻依舊身無邪氣,心淨的如靈泉,無塵無瑕疵。
那威儀大門吱呀一聲開啟,裡面走出一個男子,身上還穿著裡衣,神色茫然一步一步走入紅圈中。
男子跪在曇花前,神情呆滯,呢喃著「我有罪,我有罪」,剎那,那曇花陣中隱約飄出一陣紅色煙霧,頭是女子的頭,身上穿著大紅紗衣,腳卻是一縷紅煙,在空中盤旋,撒下一朵朵曇花瓣。卻是悄無聲息,只聽見男子重複著那三個字。
許久,和尚才停止誦經,緩聲:「贖罪吧。」
勺子緊盯著那邊,只見曇花妖已俯身遞上一把匕首。男子毫不遲疑的接過,雙手握住,直往自己的心口上刺。
「住手!」
勺子立刻下去,一腳踹飛匕首,喝了一聲「開!」,地上瞬間綻放百花,將那曇花妖氣衝天破開。曇花妖鑽回盆中,又是緊合之象。和尚神色一變,生生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勺子俯身探他鼻息,還活著,但是沒想到能控制曇花妖的人,竟真的只是個普通和尚。如果不是以為他是妖道,她哪裡會下這麼重的手。她又去瞧那同樣昏迷的男子,皺了皺眉:「宋大員外。」
書生也跟了下來:「宋大員外?」
勺子點點頭,抬頭看看那門匾,確實是宋家:「前陣子宋夫人投井了,宋家對外說是自殺,但一直有謠傳是宋大員外寵妾滅妻,聯合妾侍將宋夫人害死的。但是衙門那邊說是自殺,因此宋夫人的孃家也沒有辦法。」
想到方才那什麼「我有罪、贖罪吧」,勺子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管錯事,揍錯人了。
書生說道:「先將他搬回客棧吧。」
勺子點點頭,拾起地上的石頭,噔的彈在宋家大門上。他們剛走,就有宋家家丁出來,只瞧見自家老爺正躺在門前呼呼大睡。
回到客棧,書生將和尚放在床上,勺子也抱了曇花進來。不一會打水過來,擰乾臉帕要給他擦。
書生一瞧,眯了眯眼,什麼?讓勺子給個陌生男子擦臉,他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他正色接過:「我來。」
勺子頓時有種我家掌櫃長大了的感慨,欣然點頭:「那我去給他找身乾爽的衣裳換上。」
書生腦袋一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