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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秀娥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求什麼一品誥命,我只要平平安安。”
孫開道拉著她的手交待:“待我走之後,你和岳丈立刻離開宛縣,現在芒碭山南邊殷破山大敗,我讓人護著你們往南走。你家不是有親戚在惠陽嗎,你們就去投奔,別心疼錢財,就當買個平安。有機會離開惠陽就奔江南,世道再亂也亂不到江都城那邊。你們就在江都定居,他日我必然會去尋你們。”
孫秀娥不捨,兩個人又說了些話這才依依惜別。
方解在宛縣只停留了一日就立即開拔,楚郡境內只有治城大陽城裡有上萬叛軍駐守,其他各縣幾乎沒有什麼防備。而叛軍的糧草輜重,都在大陽城內囤積。大陽城城牆堅固高大,還有床子弩,以方解現在的實力沒必要去啃這樣一塊大石頭,非但吞不下還會崩的滿嘴血。
孫開道手裡有一份他用兩年的時間派人勘測繪製出來的地圖,自楚郡向西北直到襄城的地形十分詳盡。襄城是李遠山的根基之地,李遠山稱王之後將襄城定為都城,是叛軍防守最為嚴密之處。
繞過襄城再走六百里,就能到樊固。
一路上方解帶著隊伍盡力隱藏行跡,選擇小道急速趕路。大陽城不能打,但好歹搶了一個劉癩子補充了些糧草,在宛縣找了些駑馬拉車,帶著的糧草堅持一個月問題不大。
方解急著趕去和旭郡王楊開匯合,不只是他覺得自己在樊固那邊可以大展拳腳,另一個緣故則是遠離羅耀。
羅耀回雍州,快的話一個月就能返回來。他不帶著方解一同回去,還是因為擔心釋源有什麼詭計。
離著黃陽道越遠,方解的心逐漸的安靜下來。
可羅耀這個名字自始至終都好像他心裡的一根刺,又好像是一把隨時隨地會出現在他後頸上的刀子,無法確定什麼時候這刀子會刺過來,而方解知道有一柄刀子在,卻偏偏擋不住。
……
……
“將軍”
孫開道展開地圖:“咱們雖然已經繞過了大陽城,但前面就是山東道腹地了。越往前面走,叛軍的兵力越龐大。咱們要想直接穿過去顯然不可能,若是繞過去,糧草不濟。”
方解嗯了一聲問:“這地方你比誰都熟悉,說說你的打算。”
孫開道跟著方解走了十幾天,雖然日子不多但方解越發覺得這個人是個合格的謀士。非但對地形熟悉,對西北民情熟悉,而且對兵法韜略也極有造詣。他雖然是個文人,但心胸不窄,且性子冷靜。
“想補充糧草,只能搶。”
孫開道看了方解一眼後試探著說道:“去狼乳山要穿過整個山東道,距離太遠了,而且咱們走不了直線。越往裡面走,叛軍聚集之處就越多。一般的縣城都有不少叛軍駐守,郡治大城就更不必說。以咱們現在的兵力,不可能去攻城略地,只能想別的辦法。”
“不如……打打那些富戶的主意?”
他問完這句話就不再說下去,他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對方解稍有了解。知道方解不喜歡自己的手下拐彎抹角,所以他盡力讓自己的話言簡意賅且據有說服力。一個合格的謀士,不是讓主將時刻聽從自己的建議。而是讓主將時刻都能更清楚的眼前的局面,謀士永遠只是謀士,不能喧賓奪主。
孫開道明白這一點,他知道自己的職責只是讓方解對局勢更瞭解。如果自己用一種你必須這樣做才行的口氣來說,只怕他這個謀士也做不了多久。歷史上不乏驚採絕豔的謀臣,最終因為恃才自傲而送了性命的例子比比皆是。
自從一線崖殺亂匪之後,方解性格里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因為前世的思維,他以前行事有太多太多的約束。前世的處事之法和這個時代截然不同。而隨著方解對這個時代越來越瞭解,觸及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