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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司少爺, 你還不睡覺嗎?」隨從擔憂聲音從門口傳進來。
將司趕緊收起本子, 讓隨從進來, 吩咐道:「我突然想起有些要購置的東西,需要拜託你去百貨店買,正在羅列清單呢。」
聞言, 隨從恭敬地坐在榻榻米上,伸長脖子偷偷打量許久未見的將司少爺——由於這幾天將司少爺頻繁來往大阪和東京,又拒絕讓隨從跟著,所以他說是[許久未見]也不誇張。
就是不知道少爺為何要如此虧待自己…
「你去三越,訂購一臺德國德國德律風牌留聲機,還有數張歌劇的西洋唱片。」物部將司不知道隨從在想什麼,依舊埋頭齊刷刷寫著清單,「留聲機買可攜式的那種,無論價格。」
「是要送給物部夫人嗎?」隨從好奇詢問。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少爺比起音樂,更熱衷於文學、哲學…雖然這在商戶貴族裡並不算什麼好事。
「不是,總之你去買就好了。」
這是物部將司難得不清朗的糊弄,讓隨從產生一種「少爺變了」的預感。
他打量著對面埋頭書寫清單的青年,這才驚覺對方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睛裡閃著活力的光輝,褪去從前那隻專注於學業的美貌少年影子,留下的是颯爽與熱情的部分。
就好像…戀愛青年一樣。
隨從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差點跳了起來。
好在少爺並沒有發現。
陷入戀愛的將司,滿腦子只剩下他和黎覺予的事情:「此事很重要,明天下課後,我會再回一趟大阪,出發前請將東西一併帶給我。」
伴著晚上取暖燒盡的炭臭味,黎覺予從暖和的被窩裡醒來了。
她睡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檢視手中的稿件。
明明就在幾秒前,她本人還為了俘虜少爺,又是親又是壓的,醒來後卻跟沒事人一樣,瀟灑地忘掉一切,像個局外人一樣欣賞起這華美又流暢的故事。
——這下,所以的困境都算解決了。
雖然稿件沒得到《青靴》的回應,但黎覺予覺得,現狀在朝著好的方向走著了。就連面兒鎮,也難得地對黎覺予這個異鄉人流露出友善——從昨晚開始,黎母就收到各種鄰裡送來的飽腹作物,還有保暖的炭火,母女倆也難得過了個暖夜。
而且今天還是黎覺予作為化妝部副部長上班的第一天。
剛到三越百貨,黎覺予就感受到過去和現在的巨大不同。
從門口開始,接待小姐就就用恭敬鞠躬代替口頭招呼,更別說眼力見十足的電梯小姐了,壓根不用黎覺予親自開口,對方就自發地按亮了化妝部樓層,親切地稱呼她為副部長。
明明在幾個星期前,黎覺予也只是個電梯小姐。
這就是頭腦的賞賜,困境的賭注。
前前後後的巨大變化,讓黎覺予燃起徵戰歌劇界和彩妝界的熊熊烈火,勢不可擋。
她自信地推開化妝部大門,代表等級身份的純白制服宛如一道不見血的劍光,在一眾羨慕嫉妒又無可奈何的深藍色化妝師面前晃過。
黎覺予高傲地坐在部長身邊,打招呼:「部長,早上好啊。」
「早上好啊…副部長。」部長表情淡淡,語氣淡淡,但外人都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我能穿上這身制服,還都全靠部長提拔呢。」黎覺予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假模假樣地說:「聽說,是部長跟公主說我精通多國語言的,實在太感謝了!你怎麼知道我懂尼美拉語?我記得我在簡歷了並沒有寫呀…」
「黎如此聰慧,我想你便是會的。」部長冷漠地回復。
只有女人才能看到這場對話中迸發的火花。
反正黎覺予看得出——部長都快氣死了